傅行恕点了下头，“好吧，不要强撑，到了关键时刻，你身体垮了得不偿失。”
“嗯，如果我真的坚持不下去，我会跟你说。”
黑鸦看着他们兄弟俩相互扶持的样子，疑惑：“你们兄弟俩并不时常呆在一块，可为什么感情这么深厚？”
傅行恕：“因为是我亲弟弟啊，我就那么一个亲弟弟，不管相隔多远，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对他负责。”
傅云湛一阵感动，“我也是一样的，我们是一家人。”
“家人……”黑鸦心脏一紧，低语道：“我没有家人。”
傅行恕破天荒得一脸讨好的笑，凑近黑鸦身边：“没有家人没关系，感情还是慢慢可以培养的。”
黑鸦狐疑的盯着他，久久，憋出一句：“不好意思，我对你没什么好感，不可能和你培养出感情，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傅行恕面不改色，继续说道：“感情有很多种，我现在对你的感情，是敬佩，你懂吗？别误会，我大好一青年，怎么可能想不开跟大叔你搅和在一起，多恶心啊！”
黑鸦咬了咬牙：“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对我这种敬佩之情！”
傅行恕：“不客气不客气，对了……”
黑鸦没好气道：“你最好有屁话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
傅行恕居然不生气，还好声好气道：“你还缺徒弟吗？”
黑鸦：“不缺，不收，不可能。”
三个不字，将傅行恕死死摁在了地板上摩擦。
“别这样，好好考虑一下？”傅行恕继续游说着：“我还蛮优秀的，学东西贼快，你不是寂寞孤独吗？我……”
“打住。”黑鸦听不下去了：“什么叫我寂寞孤独，就得非收你为徒？觊觎别人的传家功夫，你脑瓜子转得倒挺快，这点像你爸！”
“哈哈，谢谢夸奖。”
“不必。”
傅行恕轻叹了口气：“你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没有成家生孩子的打算，收个徒弟不好吗？”
黑鸦烦了他，“有什么好处？”
傅行恕：“等你死了，我可以给你送终啊。”
黑鸦拳头石更了，“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一个死人罐子，把你骨灰装里面，你信不信？”
傅行恕长叹了声：“好吧，那就算了，本来我还好心为你考虑挺多，你要是收我为徒，我还能每天陪你聊聊天儿，听你差遣。”
最后四个字，让黑鸦有些心动。
他听傅老六差遣，他反过来差遣他儿子，这门买卖好像不亏。
“你真想学我那点本事？”
傅行恕：“你又不教，我现在也没有那么感兴趣了。”
黑鸦：“我可以教你，不止教你改妆易容，还教你杀人的本事，你学吗？”
傅行恕眼睛一亮，狗腿子的上前差点没抱大腿：“师父。”
黑鸦被这声‘师父’叫得，心突然淌过一道暖l，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还有点开心，这就是羁绊？
“你……再叫一声？”
“师父，师父！师父……再叫一百声，你就认我了？”
黑鸦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嗯，先实习一年再说吧。”
“啊？？”傅行恕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有实习徒弟的。”
“怎么没有？游戏里不是还有实习学徒？”
“你还玩游戏？”
“我虽然是台没感情的杀人机器，但我是人，不是真的机器。”
“对对对，是我说话欠佳。”
……
傅云湛听着他们一来一回，不由心情好了很多，听他们斗嘴还挺有意思，一路走着走着，也不觉得累了。
大约走了六个多小时，他们才走到望月家附近一家黑旅店里。
黑鸦不止易容术逼真，就连造假术也算得上首曲一指的。
傅行恕看得眼馋，虽然现在是让他收进门做徒弟了，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教他真本事。
他们为了安全起见，只要了一间房，傅行恕一见屋，就给他倒了杯水。
“师父喝茶。”
黑鸦第一次当师父当然得端着，何况这小子之前那么埋汰排挤他。
“我不喝热水。”
“没关系，我给您倒杯冷的。”
傅行恕又赶紧换了杯冷水，黑鸦这才给面子的喝了一口。
傅云湛心情现在很低落，抱着骨灰盒一直沉默着。
傅行恕看了弟弟一眼，低声说道：“师父，你先休息着，我去看看我弟。”
黑鸦扭头睨了眼傅云湛，看来这一路他都是伪装的。
傅行恕出去了一趟，买了他平时喜欢吃的零嘴回来。
“云湛，先吃点零嘴，都是你爱吃的，等会儿再吃正餐，把……把你手里那个先给我吧。”
“不用。”傅云湛抬起脸冲他笑笑：“哥，我没事。”
“你还说没事，你那表情都快哭了。”
傅云湛喉结滚动了下，眼里闪着泪花：“以前妈妈在的时候，总是给我准备很多东西，还不觉得，当她走的那一刻，过去那些，才知道有多弥足珍贵。”
傅行恕：“我知道现在安慰你什么话都没用，可是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再振作一下。”
傅云湛咽下喉间的苦涩，往嘴里塞了一颗话梅，才将眼泪憋了回去。
“嗯，我知道。”
傅行恕拍了拍他肩膀：“晚上，我和师父出去探探风，你留在这里，不要随便走动。”
“不，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太危险……”
“哥，我虽然想要你的帮忙，但不想所有的事情都让你帮我抗着，我也是大人了，我要自己面对。”
傅行恕：“屁的大人，你才十五岁。”十五岁，他和星儿被亲生父母保护得很好，可是云湛却经历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和颠沛流离。
“十五岁，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我是望月家的家主，我不能软弱。”
“在外人面前是不能软弱，但是在哥哥面前可以，你听话。”傅行恕心疼的看着他：“而且你不得不承认，你体力跟不上，和我们一起，可能帮不上什么忙，还得让我们来照顾你，所以，你留在这里。”
傅云湛顿时觉得自己很没用，十分懊恼。
“如果我有用一点，妈妈就不会……”
“你这小脑袋瓜里，怎么尽想些有的没的？我十五岁的时候，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呢，要比谁没用，那我可能比你更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