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小姑娘醒了,立即上前询问:“你还有没有哪儿感觉到不舒服?”
小姑娘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摇头,竟然一下子抱过了她。
赫连予婧不但没有受惊,反而心头一暖,下意识叫了声:“星儿,是你回来了吗?”
小姑娘没有回答,只是说道:“阿姨,我好害怕。”
赫连予婧眼眶绯红,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别怕,别怕……阿姨在这里呢。”
云湛看着妈妈亲昵的抱着她,有点不高兴,从妈妈进来的时候,她的视线就一直在看着她,一点儿也没有看他。
“妈妈!”云湛拉了下妈M的袖子:“云湛想回家了。”
赫连予婧无奈:“云湛乖,等会儿让爸爸先带云湛回家。”
云湛:“妈妈不一起回去吗?”
赫连予婧:“妈妈今晚可能得在医院里陪这个姐姐。”
云湛默默埋下了头去。
“爸爸呢?”
“爸爸出去买吃的了,他说很快回来。”
小姑娘可能是打了针,又很快睡了过去,傅熠阳买了吃了回来,小姑娘还在睡。
“你们先吃点东西吧,她情况怎么样?”傅熠阳也跟着有些担心。
赫连予婧:“没什么,之前醒来了一次,现在又睡了,看样子可能是在外边出走很久的。”
傅熠阳深深看了眼小姑娘,牵过云湛的手:“我先带云湛回去。”
“你开我的车回去吧。”说着赫连予婧将钥匙递给了傅熠阳。
“嗯。”
回去的车上,云湛坐在后座一直默默不语,看得出来孩子情绪很低落,时不时不安的看向车窗外。
傅熠阳突然和他说起了话:“在想什么?”他说话的方式,并不像哄小孩,反倒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云湛嚅了嚅唇,“妈妈喜欢那个姐姐吗?”
傅熠阳失笑:“你很在意?”
云湛有些自我厌弃的埋下了头去,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他好嫉妒,虽然他自己也并不完全明白,嫉妒是什么东西,就是很不开心,并没有像他们一样喜欢着那个姐姐。
“妈妈只是对她很内疚,对云湛的爱是不一样的。”
云湛眸光亮澄澄的看向爸爸:“等她的伤好了,妈妈就不用管她了,对吧?”
“嗯……”傅熠阳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还不知道,得看这个姐姐有没有好的去处,她也比云湛大不了几岁。”
云湛不能理解,小拳头悄悄紧握:“她又不是妈妈生的小孩……”
傅熠阳发现,云湛这孩子占you欲很强,不喜欢跟任何人分享属于自己独一份的感情。
虽然平时看着很温和又乖巧,不过埋在骨子里的偏执让人不免有些担忧,他以后会很容易钻牛角尖。
傅熠阳将车停在了路边,拍了拍身边的副驾驶座:“来过。”
云湛迟疑了会儿,爬到了副驾驶座上,绞着十指,有些不安。
傅熠阳揉了下小家伙的头:“我知道你很不高兴,不想跟任何人分享妈M的爱,对吗?”
“对不起,是云湛不好。”云湛小脸胀得通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云湛没有错。”
云湛羞愧的心情因为这句话,一下子消退了下去。
“云湛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不想随便将自己最珍视的感情还有玩具给别人分享,那是你的权利。不过,云湛不用担心,爸爸和妈妈对云湛的爱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
“嗯,所以爸爸和妈妈对云湛的爱,是没有办法分享给别人的,就像云湛对爸爸妈妈而言,也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就算有哥哥姐姐,爸爸妈妈给他们的爱,是同等却分割的。”
“就是一个饼,分成三块了,可云湛就不能一个人吃一块饼吗?”
傅熠阳失笑:“嗯,爸爸觉得你说得很对。”
云湛也跟着笑了,他想了想又道:“如果饼很大,一个人可能也吃不完……分点出去,也没有什么。”
“那,就分点出去?”
“嗯。”
“现在还有不高兴吗?”
云湛摇头:“没有了。”
傅熠阳替他扣好了安全带:“行,咱们回家去!”
父子俩经过一番交流,似乎感情又增进了一步。
云湛心里暖暖的,特别开心,因为有了爸爸的关心,所以今晚妈妈可以分一点点的爱,去关心那个姐姐,他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妈妈今天不能哄云湛睡觉了。”
云湛一脸失落。
傅熠阳:“那爸爸晚一点,悄悄去云湛房间,哄云湛睡觉?”
云湛不解:“为什么要悄悄的?”
傅熠阳轻叹:“因为容沛舅舅也像云湛一样,不想让云湛跟爸爸太过亲近了,不然他会不高兴。”
云湛拧着眉,似乎开始在反思自己之前的想独占的想法是不是对的。
“那我们还是先不要告诉舅舅好了。”
“好。”
不过那一晚,赫连容沛好像根本没回来,所以傅熠阳也没有悄悄的,他哄了云湛睡觉后,又陪了孩子好一会儿,才离开拿了电话,给赫连予婧打了一个电话。
那端很快接了,声音压得极低。
“那小姑娘怎么样了?”
“吃了东西睡下一阵子了。”赫连予婧无奈:“那个……云湛还乖吗?”
“挺乖的,也睡了。”
“嗯。”赫连予婧咬了咬唇:“这个小姑娘挺可怜的,她身上都是伤,她自己说被爸爸妈妈打的。”
“要不报警吧?”
赫连予婧:“她不让报警,只是不想再回去,报警的话,剥夺抚养权,她会送去福利院,她父母要坐牢。”
傅熠阳:“你想收留她?”
赫连予婧:“可以吗?”
傅熠阳心脏一紧,失笑:“这是你自己能够决定的,不必过问我。”
赫连予婧有些难过:“哦……就是,想问一问。最近想起过去很多东西,虽然很模糊,但是……心是不会骗人的,对吗?”
傅熠阳不由跟着一阵悲伤,他竟然有点不愿让她再想起过去,无疑对彼此来说,都是一种残忍的扌斤磨。
“太晚了,我先睡了。”傅熠阳没有多说什么,匆忙挂断了电话。
赫连予婧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失神久久,直到身后传来一道禾隹嫩的叫唤:“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