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悔极了,真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云湛!云湛你在哪儿?听到快回答妈妈!云湛!!”
车子无法再往前,她将车停在了路边,情绪彻底崩溃。
就在这时,赫连容沛的电话打过了过来,想到或许是云湛的消息,她收拾好心情,擦掉眼上的泪水,接了电话。
“容沛?”
“回来吧,我找到云湛了,他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走丢了。”
听到云湛没事,赫连予婧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好,我现在立即回去。”
回到家时,只见傅熠阳正在哄着云湛,云湛可能是受了惊吓,一直在哭。
赫连予婧大步上前,一把将云湛抱进了怀里:“云湛,你让妈妈担心死了,你跑哪儿去了?”
气氛一阵死寂,赫连容沛凝重的看向傅熠阳:“刚才调查院子里的监控,云湛是傅先生亲自带出去的,但是回来的只有傅先生一个人,傅先生,你要怎么解释?”
傅熠阳:“没什么好解释的。”
赫连予婧真是失望透顶,“如果你觉得云湛麻烦,你不想带他,你可以跟我说啊,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你不知道这样将孩子放出去,会很危险?”
傅熠阳:“你说得对,我只是……可能以后也有更多的精力带云湛了,云湛便交给你吧。”
赫连予婧嘲讽笑了声:“傅熠阳,你怎么能这样?”
傅熠阳没有再说什么,甚至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大厅。
云湛年纪虽小,但是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小孩子是懂的。
“呜……爸爸不要云湛了,云湛乖乖的,爸爸不要不要云湛。”
小孩的哭声哭得赫连予婧的心都碎了,“乖,妈妈要你,云湛不哭了,是爸爸做错了,这不是云湛的错。”
“先让孩子吃点东西吧,应该会饿了。”赫连容沛提醒了句。
赫连予婧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抱起云湛一起用了晚饭。
那一晚云湛哭闹到凌晨两点,实在哭累了才睡过去。
傅熠阳瞪大着双眼躺在床上,一直听着云湛在哭,仿佛每一声都哭在自己的心口。
直到孩子没了哭声,他才疲惫的闭上满是红血丝的双眼,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无能。
自那之后,云湛便不像以前一样跟他亲近了。
其实这中间有好几次,云湛一改之前的小脾气,悄悄给爸爸送糖果送巧克力,想着爸爸就会再像从前那样哄着他了。
可是云湛的期待并没有等到爸爸的回应,到后来,他自己也忘了,好像和爸爸从来都不曾亲近。
傅熠阳在米国呆了两年,其间去了一趟F国,与徐耀见了一面。
徐耀变化很大,都快认不出来了。
变得很有气魄,人也很沉稳,终于有了点一方‘霸主’的气势。
而徐耀也差点认不出傅熠阳,与他最初在记忆中那个手段狠辣,雷厉风行的男人相差甚远。
如果必须得用一个贴切的形容词来容形现在的傅熠阳,那就是慵懒的狐狸。
他时常安静的眯着眼,靠着墙壁,或靠着沙发,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
就连徐耀说话都能听得快要睡着。
本来徐耀有许多话想说的,但看他精神不太好,也好像并不在乎自己说了些什么,他就只是来看看他而己。
然后,当晚就走了,那之后就没有再见过。
米国这几天天气很好,傅熠阳会经常在后院的睡椅里晒太阳。
云湛会远远看他,但不会过去亲近。
知道云湛在打量自己,傅熠阳会睁开眼往他的方向看去,云湛就像只受惊的小鹿,拔腿就跑。
赫连容沛很满意自己看到的,待云湛跑远后,他会适时的出现,哄着云湛,俩人相处起来,在外人眼里,更像是一对父子。
赫连予婧会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云湛身上,三岁多的云湛已经很懂事了。
赫连予婧帮他洗澡时,云湛玩着手里的泡泡,说道:“爸爸今天又在院子里打盹!”
赫连予婧微怔了片刻,轻应了声:“他说什么了?”
“没有。”云湛有点小小的失落,“我就远远看着他,像极了每天爬Q头的那只黑猫,它也每天趴在那里晒太阳!”
赫连予婧哭笑不得:“是吗?”
云湛:“是不是云湛不好?”
听到云湛这么问,赫连予婧心脏狠狠被刺痛了下:“云湛怎么会这么想?”
“爸爸不喜欢云湛。”
赫连予婧心疼的将孩子拥入怀里:“不是云湛的错,云湛是最乖的孩子。”
洗好澡,赫连予婧将小家伙哄睡了,她准备起身去厨房里倒杯水,突然一阵头昏目眩,她下意识扶过椅子,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头疼得厉害,最近一些陌生又让她心悸的画面总是浮现在她脑海里。
有好几晚,她总是梦到一场大火,在大火里她一直在叫着一个人,六爷!
梦里的那种信任与爱慕氵罙入骨髓,哪怕她睡醒过来,久久都没能从那个梦里的情绪里拉回来。
这三年来,她一直与章怀礼保持着联系,吃着他给的药。
她想,要不要停了,这些梦,这些陌生仿如隔世的记忆,实在太扌斤磨人了。
缓了过来后,她拿过药去了厨房,她盯着手里的白色药丸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咽了进去。
她已经连续好几晚梦到那场大火了,今晚也不例外,她哭喊着从噩梦中醒来。
“六爷,救我!!”
赫连予婧浑身冷汗,猛的从床上坐起,恐惧从黑暗的四面八方袭来,让她四肢冰凉。
她抱着头,痛苦万分,根本没有办法让心平静下来。
像是浑浑噩噩的幽魂,她鬼使神差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径自拧开了傅熠阳房间的门,就着窗台前一点点月光,朝床上那道朦胧的身影走去。
傅熠阳虽警惕性没有以前那么灵敏,但那种融进骨子里的警觉会让他醒来。
他坐起身,看到了神情恍惚的赫连予婧。
这些年,他们之间的相处,更多的像个熟悉的陌生人,因为孩子的事情,她对自己心存芥蒂。
“你……”
未等傅熠阳说完,赫连予婧跪坐在床侧,将脸土里入他的小月复,像是寻求安慰的小猫。
“六爷,我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