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予婧哄着星儿睡着后,身心俱疲的回了自己的卧室。
先洗个澡吧,其它的事情等睡一觉醒来再想。一时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交给时间。
她拿了睡裙走进浴室放水洗澡,泡了好一阵才出来。
湿漉漉的头发被头巾包裹着,她在找吹风机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阵冷门从窗台吹了进来。
她下意识抬头看去,怔愣了片刻,她记得自己是关了窗户的,这是她每天晚上的习惯。
因为院子里有颗大银杏树,每天天不亮,一树的麻雀吵得不行,所以她每晚都关窗户睡觉。
她有些紧张的走到窗前,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异常动静,或许是自己今天精神恍惚,所以记忆出了偏差,又或者是窗户没有关紧,被夜风吹开了?
她纳闷的关上了窗,转身的一刹,一道黑影从暗处窜出,将她整个人笼罩着,她吓得踉跄了几步,背后撞在桌子边缘。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傅熠阳一步步朝她逼近,最终将她困在双臂之间,倾间朝她压迫过去。
“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还是需要当面谈比较好。”
赫连予婧慌乱得不知所措,她绝望的发现就算是到了此刻,这颗心还是不由自主的会为他狂跳不止。
“你再不走,我叫人了。”
傅熠阳有恃无恐,一副痞子样儿,邪性笑道:“那你叫吧,叫来让他们都看看,赫连小姐的房间三更半夜出现个男人,而且还这么暖昧,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你这是……你这是在耍牛亡民!!”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在耍牛亡民。”傅熠阳不要脸的承认:“那也是被你逼的。”
“我什么时候逼你了?该说的话都跟你说得清清楚楚,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你听不懂吗?”
“我没有同意。”
“根本不需要你同意,你这个烂人!!”
赫连予婧猛的用力将他推开,手里突然多出一把美工刀,指向傅熠阳:“如果你再过来,我真的不敢保证会不会刺伤你。”
傅熠阳心脏紧揪着,在那一瞬几乎疼得无法呼吸,他苦涩笑了声,低垂下眉眼,冷冰冰的盯着她手里的美工刀,却丝毫没有停下步子的打算。
他指了下心口,嘴角噙着一丝绝决的笑意,“你可以往这里扎,你完全可以试试。”
赫连予婧握刀的手在发抖:“我叫你不要过来。”
“你不敢还是不想?”傅熠阳眼中再次燃起一丝希望:“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为什么只有我记得那些过往?”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遗忘在废墟里的拾荒者,从未像这样卑微,又无比期望有一天能拼凑出属于他们的未来。
赫连予婧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突然她的手腕一紧,下一秒她整个人被钳制住,傅熠阳发狠的将她抵在墙上。
“没有刺下去,我就当你还爱我,既然我们还相爱,就没有理由要分开。”
“放开!你放开我!!唔……”
傅熠阳用热烈的吻,狠狠堵上了她的嘴,因为太大声,将走廊外的家政引了过来。
阿姨敲了敲门,轻声问了句;“予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您做噩梦了?”
赫连予婧不敢再出声,只是拼命的挣扎着,家政在外等了好一静,房间里没有声音了,这才转身离开。
傅熠阳见她没有再反抗,以为她妥协了,他怜爱轻吻着她的唇,笑意还未在脸上漾开,左月匈口传来一阵刺痛,鲜红的血瞬间浸红了他大片衬衣前襟。
他几乎不敢相信的低头看向那把扎进他胸膛的刀,踉跄退了开来。
赫连予婧惊恐得瞪大着双眼,瞳孔渐渐放大,浑身一阵脱力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染手的手还在巨烈的颤扌斗着,极不舒适的米占稠感和腥昧儿,让她想要尽快的将血迹清洗干净。
她已经被恐惧占据了所有感观。
刀口很深,但幸运的是并没有刺中要好,以前常年在生死关徘徊的人,冷静之后,似乎并没有太大惊小怪,他甚至用力握住了刀柄,咬牙将刀从血肉之躯抽了出来。
可能是疼得厉害,他踉跄了两步,扶着窗台喘了两口气。
“是,是你逼我的。”赫连予婧咬着牙,声色哽咽。
傅熠阳喉结滚动,闭目暗抽了口气,随后嘲讽一笑:“你说的没错,是我太自负太轻狂,是我逼你的。”
泪水无法自抑的从赫连予婧的眼眶涌出:“你以为我会对你有愧疚?这都是你自找的,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是你拿我的话从不当真!”
傅熠阳握着手里的刀,突然松开手,刀应声落地,雪白的刀刃被鲜血染红,他心口的血滴落的速度很快,但他显得很镇静。
“我从未想过,我自为的爱情,彼此之间的信任,会有一天这么薄弱,你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赫连予婧看着他悲绝的神情,心口如同扌斯裂般的疼,头也跟着要命的疼,有一些泛黄的记忆,如果残片一段一段的涌入脑海。
那些残片里,竟然都有这个人的身影。
“别,别再说了!”好疼!好难受啊!
她感觉看什么都很模糊,只是无助的像是将头土里进沙里的鸵鸟,抱着头不去看这些。
她短暂的陷入了昏迷,清醒过来时,浑身被冷汗浸湿,如果不是地板上的血,她甚至以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傅熠阳已经不见了,窗台还敞开着,深秋的冷风越发凛冽袭人。
“刚才……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她痛苦的揪着头发,喉咙像是被鱼刺梗着,想哭却再也哭不出来。
晚上说好十点前回来的,徐耀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他还有几个重要的文件等着六爷审批。
徐耀只得拿过电话,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那端等了许久才接听,声音听起来很低落,还有些沙哑。
“六爷……您感冒了吗?”
沉寂了好一会儿,傅熠阳似乎已经调整好了心情,说道:“没有,但我在医院。”
“啊??”徐耀惊得叫了声:“您怎么跑医院去了?”
“受了点小伤,需要做个小手术缝合。”
“这还叫小伤?”
“死不了的都叫小伤。”此时,医生已经帮他完成了缝合手术。
傅熠阳看了眼沾满血的衬衣,无奈道:“你过来吧,顺便给我带一身干净的衣服,我现在这一身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