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香洗完澡,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小肚子隐隐作痛,以为是大姨妈要来了。
她抱了个热水袋躺在床上,长叹了声:“屋漏偏逢连夜雨。”
明天不要上学,一下子闲下来的时间,竟无所适从。
反正明天也不用早起了,玩玩手机分散一下注意力。
本来小肚子只是有点隐痛,可是这疼痛越来越加剧,变成了绞痛,她疼得冷汗直冒,两眼发黑,全身都没力气。
“好疼……”
怎么办啊?这样的绞痛她真的忍不了,好像肠子都要断了。
以前生病了,她就自己忍着,反正等太阳升起来,熬过去了,自己还能爬起来买药吃。
后来章怀礼当了医生,她有什么小病小痛,章怀礼都能帮她看看。
现在这个时间,还有她的新身份,给章怀礼打电话怎么都不合适。
池晚香疼得短暂的昏迷了过去,又被活活给疼醒,她什么也顾不上了,抖着手试着给傅熠阳打了一个电话。
不知道他睡没睡?会不会觉得她很麻烦?
傅熠阳刚冲了澡出来,顺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接了来电。
“怎么这个点打电话?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他的声音低沉温柔,让池晚香瞬间不那么害怕。
“六爷……”
“嗯?”傅熠阳听着那端隐忍的抽气声,神色瞬间严峻起来:“你怎么了?”
“我好疼……好疼啊……”
“别怕,我这就过来送你去医院。”傅熠阳挂断电话,立即给徐耀打了个电话:“立即准备车,要去一趟医院。”
徐耀听他急切的语气,什么也没多问,一轱辘从床上爬起,去车库取车了。
傅熠阳大步来到池晚香房间,见她已经疼得意识不清醒,收了导盲棒上,拿过毯子给她裹了个严实,一把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往外跑去。
迷糊间,池晚香知道是六爷抱着她往外走,止不住担心,疼得说话都有气无力。
“六爷,你别走那么快……你眼睛看不见,我现在……也没那么疼了。”
她不是不疼了,是疼到都已经麻木了。
“省点力气,这些楼道我天天走,能不知道吗?”
池晚香靠在他的怀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那一种好像只有他在,就什么也不用怕的安宁。
原来有一个人能依靠,是这种感觉,真好!
“六爷。”徐耀瞧了眼他怀里的丫头,脸色煞白,顿时一阵心惊肉跳:“是……是病情发作了?”
“先去医院!”傅熠阳抱着她坐进了后座,她娇弱的身子一直在发抖,脸色苍白得仿佛随时会消失。
她得了绝症,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吗?可是亲眼看她病发,如此痛苦的模样,怎么会叫他这么心烦?
傅熠阳在路上联系了医院,到了医院,一路VIP通道扌隹进了急诊室。
傅熠阳坐在等候室里,烦躁得想抽烟,他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这丫头疼得脸色发白的模样,却还忍着安慰担心他。
他有多少年没尝过这种因心情失控,烦躁得无法自我的感觉了?
说到感情,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纯粹的感情,甚至各自演着人设,说着慌言。
是他这些年活得有了点人气,连心也软了吗?
正胡思乱想之际,医生从急诊室走了出来,长叹了口气。
傅熠阳蹭的一下起身迎了过去,脸色凝重:“医生,你跟我说实话吧,她还能活多久?”
医生瞪着眼懵了几秒,神情怪异:“你是?”
傅熠阳:“我是她的丈夫。”
“这位先生,您不用太紧张,贵夫人只是急性肠胃炎,输了液第二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傅熠阳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窘迫得没说话。
徐耀眨了眨眼:“真的不是……绝症?”
“嘶~”医生重新审视着这俩神经病:“好像不是绝症你们很失望?”
徐耀连连摆手,尴尬的笑着:“不是不是,医生您误会了!不是绝症就好,哈哈……”
医生越看越觉得傅熠阳有问题:“有老婆都不好好珍惜,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条单身狗没对象吗?”
傅熠阳做了个深呼吸,保持着微笑:“能问一下,她怎么得的急性肠胃炎?”
医生:“她说心情不好,所以一口气吃了六个学糕,你好好照顾她吧,别总惹你老婆生气。”
傅熠阳:“……”
“什么人哪!居然盼着自己老婆得绝症!”医生一阵鄙夷的走远了。
傅熠阳一手插腰,一手扶额,气得能一晚打穿十个沙袋。
徐耀挠了下后脑勺,扭开了脸去。
“你找个临时看护,盯着她输完液,明天再送回来。”说着傅熠阳转身就走。
“六爷,您不进去看看?”徐耀一脸茫然。
“不看!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想掐断这丫头的脖子!”说着,人已经如一阵旋风走进了电梯。
“行,行吧。”徐耀先去了护士站缴了费后,又请了个看护过来。
忙完已经凌晨一点半了,走进病房,这丫头瞪着眼盯着天花板,人还没睡。
见到徐耀进来,池晚香慌忙问了句:“六爷还好吗?他送我来的时候,走得很急,他眼睛看不见,没磕着哪儿吧?”
“磕是没磕着哪儿,就是吧……应该是有点心疼你这么折腾自己,还在生闷气呢!夫人回去多哄哄他就好了。”说完,徐耀心虚的抹了把额际的冷汗。
“对不起。”池晚香一阵内疚自责:“我下次不会了,六爷没事就好,要是因为我磕着哪了,我真的……”
徐耀见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关心,不由失笑:“其实,六爷没夫人想的那么脆弱,夫人可以多去依赖信任六爷,但前提是,你要让六爷看到你的真心。”
“我好困,徐秘书,我先睡一下。”说完,闭上眼睛秒睡了过去。
徐耀后知后觉,或许她之前没睡,就是想等着六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