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言将嘴里的饭菜艰难的吞咽了下去,原本他已经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凭庄小钰一问到底的准备和架势,却压根就没有料到,庄小钰却压根就没打算问他任何问题......
秦无言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面色,却猜不透她内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庄小钰喝了一口汤,问:“这几日,你跟青云都不在府里,一定很忙吧?”
“是。”秦无言侃侃而谈,“这瓢泼大雨一连下了好几日,到现在还没有停,幸亏开春的时候修筑了堤坝,阻挡了一波洪水,可这雨实在是太大了些,比以往历年的雨水都要多,别的地方也淹没了一些......
这几日正在转移一部分的受灾百姓,修筑的山体也有地方滑坡了,还有一些地方有泥石流,河水上涨的厉害,水道上货运通行也有了一些麻烦......
昨日还分派出一些人手来挨家挨户的查探玉碎的下落,好在今日已经将人找回来了......”
庄小钰低垂着眼眸:“你辛苦了,注意身体。”
她夹了一筷子的鱼放进秦无言的碗里。
秦无言提着的心稍微放回了原位:“小钰,玉碎出了这种事,等我安顿好月城受灾的百姓,便会替她讨个公道,一定不能让她白白被欺负了。
你莫要太过伤心难过,既然文竹喜欢她,等到她身体养好,我们便替他们做主,将两人的婚事给办了。”
这么做,似乎才是玉碎最好的结局,可庄小钰太过了解玉碎了,她兴致缺缺的敷衍道:“到时候再说吧,先等玉碎好起来......”
吃完饭,秦无言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庄小钰站在大门口,看着男人穿着一身蓑衣,翻身上马,急匆匆的离去的背影,心口仿佛被石块堵住了,闷得慌。
她返回到院落,却看到文竹紧握着护卫大刀,守在卧房前,才短短半日的时间,文竹年轻爱笑的脸庞上便阴云密布,满是消沉了,好好一个阳光灿烂的男孩子,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庄小钰站在文竹面前,追悔莫及:“若是我一开始便知晓这些事,一定不会送玉碎去庄子上......”
文竹低垂着脑袋:“大小姐不必太过自责,那些跟在玉碎身边的护卫若是没有被支开,这些事大概也不会发生......
谁也料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庄小钰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闭了嘴,抬脚回了卧房。
玉碎又睡了,乳娘见庄小钰进来,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空碗:“喝了点安神汤,已经睡着了。”
庄小钰只觉得身心俱疲,对着乳娘摆摆手:“您这几日跟着我东奔西跑的,也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她便好。”
乳娘也累极,回了偏房。
庄小钰坐在床榻上,看着玉碎的面孔,指腹抚过她咬出血印子的下唇,手指从被褥里伸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差点滴下泪来......
前几日,送玉碎去庄子上还好端端的,却没料到,再回来,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是听到了府里的流言蜚语才出去的,八成是为了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