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钰连珠带炮的问了一长串,没有等到乳娘的回答,等不及了一般抬脚就往外走:“人呢,人在哪里?”
打开卧房的门,入目便是文竹抱在怀里的奄奄一息的女子,庄小钰只觉得天旋地转......
文竹眼眶通红,满身戾气,看着庄小钰,嘴唇上满是咬出来的牙印和血迹,眸底陷入癫狂的模样。
玉碎身上裹着文竹的披风和衣衫,文竹光着上半身,只一眼,庄小钰便明白发生了何事。
乳娘见庄小钰连站都站不稳了,赶紧扶住了庄小钰,低声道:“大小姐,先让文竹将玉碎抱进来,给她洗一洗吧。”
外头风大雨大,虽然是夏日,可一连下了这么几日的大暴雨,气温也降了下来,玉碎垂落下来的长发湿漉漉的,滴着污水。
庄小钰赶紧命人抬了温水进耳房,又让文竹抱着玉碎进了耳房,将玉碎放进了水盆里泡着。
文竹并未离去,只是站在屏风后面。
乳娘拿了干净的衣衫过来,又去药房里拿药膏。
庄小钰脱掉了玉碎身上的衣衫,入目便是触目惊心的痕迹,这些痕迹她作为一个过来人,自然一清二楚发生了什么......
“玉碎。”庄小钰捏着湿棉布,指尖僵硬,身子发抖,牙关打颤,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玉碎双眼发直,一动不动。
庄小钰握着湿棉布,将她从头发丝到脚底都清洗的干干净净,换了好几遍的水,又用香露和精油给她擦洗了身子,最后又给她浑身上下涂抹上了药膏。
庄小钰抱着玉碎:“玉碎,你别这样,你别吓我,文竹还在外面呢。”
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玉碎,她总算有了些反应,泪水盈满眼眶,滚落下来,嘴巴一张一合,却只有轻微的气音:“大小姐。”
要不是庄小钰离得近,压根就没法听到玉碎的话。
庄小钰让乳娘拿了润喉膏过来,喂给玉碎吞下去了。
乳娘想要扶着玉碎站起身,却发现她根本就站不起来,只得叫了文竹进来,将她抱到外间。
玉碎却死死的攥着庄小钰的衣角,哑着声音问:“大小姐,我可以跟你睡吗,像小时候那样?”
庄小钰点点头,让文竹将玉碎放到自己的床榻上,替她盖好了被褥,又命人去请巫医。
庄小钰见文竹这幅模样,对着文竹道:“你先去洗个澡,等收拾好了再过来照顾玉碎,去吧。”
文竹浑身湿透,光着上半身,一个外男,这幅模样,久久的站在夫人的卧房里,确实不成体统。
文竹满心伤痛,却不得不回自己的住处梳洗换衣,将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
他用瓢舀了水,兜头从自己的脑袋上浇下去,水流从脸上冲刷下来,有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无声的流淌下来......
巫医是长期给庄小钰诊脉的,还以为是庄小钰生病了,进了卧房,才知道是给玉碎诊脉。
卧房里气氛凝重,乳娘和庄小钰眼神冷冽如冰,巫医不敢怠慢,连忙将指腹搭在玉碎的脉搏上,细细的诊断:
“气血不通,饥饿过度,身体有淤伤,气息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