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没好气的横了定国公夫人一眼。
可当着外人的面,总不好落自家儿媳的面子。
“看我,还以为是公主在这里,就着急的过来问安,你们也是,都也不提醒着我点,我老了犯糊涂,你们也糊涂不成,公主尚未出阁,哪能真的就来这里看康儿。”
老夫人一席话,说的不软不硬,看似是与大家亲厚,说着玩笑话,却也言外之意明显。
跟着来的,都还不是来看热闹的,谁也不比谁更品德高尚。
被老夫人一说,在场的几位夫人,便有些讪讪的。
纵然心里有气,可定国公府的地位摆在那,谁也没有多说。
随着定国公夫人的指引,一群人去看花。
……
谁想看花!
小花园象征性的坐了一会,各自告辞。
他们一走,定国公老夫人脸唰的一沉,拍着桌子朝定国公夫人道:“到底怎么回事?”
定国公夫人就把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一听康儿与宋浙那段,老夫人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好好地,宋浙和康儿怎么就搞到一起去了?”
定国公夫人摇头,“媳妇也不知苏清用了什么卑鄙手段,他们就……”
老夫人眼底迸射着阴鸷的光。
“苏清的手段?不可能!这是我定国公府,不是他平阳侯府。
且不说府中丫鬟小厮成群,康儿屋里伺候的人足有十几个,单单那些跟着康儿的暗卫,他们就一点不知情?能任由苏清动手脚?”
被老夫人这么一说,定国公夫人顿时一怔。
是啊!
苏清再大的本事,也不至于就瞒过所有人的眼,给康儿和宋浙下药。
而且,按照她的安排,宋浙应该出现在祠堂一侧的小屋。
祠堂与康儿的屋子,完全是在府中相对的方向。
若是宋浙去了祠堂那边,他又怎么回到康儿屋子呢?
唯一的可能,便是宋浙没去。
宋浙为什么没去?
定国公夫人眼底面上,神色惊变,老夫人觑着她的脸色,冷声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迎上老夫人阴鸷的目光,定国公夫人咬了咬唇,将她算计宋兮的事,和盘托出。
老夫人气的抄起手边的茶盏,砸了出去。
“你不知道云霞才和苏清结拜了?你不知道宋兮是云霞新交的朋友?你是有多蠢,昨天才赔了银子,今天就去算计宋兮,你是唯恐定国公府的脸丢的不够吗?”
老夫人一只茶盏砸来,定国公夫人侧身一躲,却没有避开。
一盏茶,连茶杯带温热的茶水,全部砸到她手臂上。
方才的屈辱和盛怒,此刻的委屈,定国公夫人被这么一砸,眼泪哗的就流出来了。
“媳妇还不是想着为府里挽回损失。哪就想到,宋浙和康儿竟然……”
眼见定国公夫人哭了,老夫人气势也就弱下去些许。
到底,这位是塔塔尔那边的嫡女。
不说旁的,单单为了定国公府的基业,也该哄好她。
叹了一口气,老夫人道:“以后,别再招惹宋兮了,那些银子产业,定国公府赔得起,至于什么气不气的,定国公府的气量,没有那么小,赔了就是赔了。”
老夫人如是说,定国公夫人心头越发堵得难受。、
这算什么?
定国公府赔得起,气量大,那就是她赔不起气量小?
她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府,还不是为了康儿的婚事。
越想越委屈。
可老夫人都这么说了,定国公夫人也只得忍着泪,点头,“媳妇知错了。”
老夫人扶额看了她一眼,“宋浙呢?审问了吗?”
定国公夫人就摇头,“还没有,刚刚时间紧,来不及,媳妇现在就去审问。”
老夫人摆了摆手,“去吧。”
定国公夫人正要走,老夫人忽的又叫住她,“那些夫人那里,你改日再好好整一次宴席,回请一次,定国公府的面子,没那么容易落的,定国公府的笑话,更不是谁都能看的。”
定国公夫人道:“是。”
“去吧,以后别招惹苏清了,坏了府上的大事,你担不起。”
老夫人不算高的一句话,惊得定国公夫人后背一个激灵。
府上的大事!
为了报复宋兮,她险些将这个忘了。
今儿,是她莽撞了。
若真的惹怒了苏清,直接和国公爷开战,那定国公府和塔塔尔草原谋划这么多年的事,岂非就要……
若是因为她一时冲动,让多年谋划功亏一篑,她岂非成了草原的罪人。
一个寒颤打过,定国公夫人清醒了许多。
可那五万两银子,方才在屋里受到的那种屈辱……
这口气,她又实在咽不下去。
捏着拳头,定国公夫人一路回了自己院子。
才回去,就道:“世子呢?”
身侧丫鬟回禀,“夫人,世子爷许是累了,睡着了。”
定国公夫人没好气的一甩手中帕子,“那个孽障,闹出这种事,亏他睡得着!”
可一想到在药物作用下,儿子那癫狂的样子和被福星几鞭子抽的惨状,心头的气又都化成心疼。
“请大夫瞧了吗?”
“夫人放心,已经上了药,世子爷身上的鞭伤,瞧着凶险,大夫说,不要紧的,上了药三天就好转了,奴婢给了大夫五百两看诊费。”
算是封口费了。
又是封口费。
定国公夫人只觉得胸口疼。
她怎么那么倒霉!
“去把宋浙带来!”进了屋,喝了口凉茶,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定国公夫人吩咐。
语落,婢女执行。
不过须臾,被冰水泼醒的宋浙,满目惊恐的跪在定国公夫人面前。
定国公夫人一看到他,心头的气就压都压不住,嗖嗖的朝天灵盖蹿。
脑袋顶都快被撑破了。
“到底怎么回事?”
迎上定国公夫人的怒气,宋浙颤巍巍道:“夫人息怒,都是我的错,可……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定国公夫人满目喷火。
宋浙就哭道:“我原本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去祠堂那边的,可走到一半,忽然就被人打晕了,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发生了什么,还是方才这位姐姐告诉我的。”
去传唤宋浙的婢女立刻瞪了他一眼,“少胡乱叫,谁是你姐姐。”
宋浙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的,瞧着就让人生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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