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轻轻晃着他的手:“宜早不宜迟嘛,先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清晖定在原地不动:“阿烟,我们城郊还有一大块空地,那里也可以开铺子的。”
“对哦,但是现在不是还没开始建嘛?我们先在最繁华的地段盘下几处铺子,完全不耽误的。”
清晖见她心意坚定,只好再次穿上外套,取来了雨伞。
许烟见了笑吟吟地走到他前面,整个人贴上去,靠着他的肩颈说:“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但是我还是那一句话,钱干放着是会变值的,多买几处铺子,就多了几间铺子的钱啦。”
“你放心,我都会找专人打理的,我就是看看账单。我也没有打算要在这里长住,但是现在距离韩晏晏生产还有五六个月,等她养好身子,孩子状况好到可以长途跋涉,怎么也得一年多吧,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天天吃喝玩乐吧。”
清晖静静看着她的眼睛:“真的?”
许烟很坦荡:“当然是真的啊,而且小叔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的,他现在什么都不做,一直都是吃着水关县那间铺子的钱,他们心里也是急的。我答应你,他们一回去,我们一定一起回去。”
“好。”
清晖左右看了眼,周围的行人熙熙攘攘,都是陌生的面孔,看着许烟的侧脸,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附了身,贴着许烟的耳朵:“难道,我晚上的样子不够迷人吗?”
许烟躲开,一脸茫然看着他:“什么?”
看到他眼里的笑容,许烟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居然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调戏了,许烟很快恢复平静,继续前走。
“也就那样。”
声音很轻,足够清晰。
一一
许何老娘气匆匆地离开了清府,走了几步停下问许苏娘:“他在那个寺庙?我们去把他接回来,亲姐姐没有责任是吧,亲爷爷亲奶奶!”
许苏娘赶紧说:“我知道,我带大家去。”
一行人又转道往山上走。
许文采指着旁边一条道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说:“那是不是家宝?”
许苏娘一看还真的,前两天他就是穿这一身衣裳,赶紧大喊:“阿宝!”
许家宝一听,看都没看直接跑。
大家咻一下追上去。
许苏娘和许何老娘一边跑一边大喊。
许家宝跑了一小段就发现自己跑不动了,被追上来的许文采一把抓住,“你跑什么呀。”
许家宝发现自己跑不过,也不跑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喘着虚气,自己已经快有一日没吃东西了,实在是没劲了。
很快一群人围了过来,一人好几句哔哔叭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得没完没了。
许家宝实在没力气了:“别说了,我跟你们回去,但不是清府。”
“诶诶,好好好,我们回我们的许府啊。”
一一
许家宝吃饱休息了一会,又要往外走,立马被大家团团围住。
许苏娘很是着急:“你又要走啊?”
许家宝摇头:“不走,但是我得出去找一份活计,我不能白吃白喝。”
许何老娘大叫:“这就是我们自己家,怎么就不能白吃白喝啦?别听你姐瞎说啊。何况这清府的吃食又不是你姐负责的。”
许家宝点头:“我知道,是小叔负责的,那我更不能白吃白喝,我打算出去外面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活,晚上我是会回来住的。”
许苏娘担心他又要回去寺庙,一口答应下来:“好,我陪你一起去找,你如今毕竟是秀才了,想找一份活那还不简单。”
许何老娘也穿上衣服:“说的好,我们家宝如今都是秀才了,害怕找不到活计吗!走!”
许文采也想开口说什么,被韩晏晏拦下,“让她们出去闯闯也不是坏事。”
许文采最是了解这里的市场,他这半年就没放弃过要出去找活干,但到现在都是一无所获,只能等着家里人带钱过来救急。
也不是没有,但都是些粗活累活,时间还长,还不如韩晏晏身边的嬷嬷工钱高。
韩晏晏觉得抹不下脸,就没让他去。
一一
三人一出门就心照不宣往最繁华的街道走去。
还没走过去就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脚步立时顿住。
许何老娘还不明所以:“怎么了?”
许家宝指了指前面。
许何老娘看清了,大声地嘿了一声:“怕什么,这街又不是她开的,还走不得了?家宝把你的肩膀听起来,大步往前走。”
许烟听到了声音,一转头就看到他们三人气势汹汹地走来,一副要把自己撕了的架势。
许烟也没躲就顿在原地,看看他们想干嘛。
人靠近时,许烟先一步开口叫人:“阿奶,娘。”
可没人理会她,直直地大步往前走去,好像不认识一样。
许烟一直盯着他们的背影,知道看不见了,才看着清晖问:“我过分吗?”
清晖把她搂进怀里:“你后悔吗?”
许烟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曾,我的确是看不惯他们如今的习性,膨胀的太快太大,摔跤是迟早的事。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伤,而且他们变成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
清晖继续问:“那我们还去找铺子吗?”
“自然要的,走吧。”
一一
两人一间一间找的认真。
另外一边的三人,也一间一间问的仔细。
都有收获,却都不尽满意。
许家宝他们先是去了书斋,一听他们是来找工的,都很热情地把他们引了进去。
但是一坐下以后就热情地问许家宝是何时进选的。
许家宝还很得意:“去年十月。”
书斋的管事以为自己听岔了,于是笑着确认:“公子是不是忘了刚过了年?”
许家宝也笑:“过年怎么能忘了,我就是五个月前中的。”
管事彻底懵了:“去年没有乡试啊?你是在哪考的?”
许家宝笑着解释:“你误会了,我考的是院试。”
管事的笑脸顿时僵住,直起脊背往后靠着椅子,想了想又喝了一口热茶,才把心中的躁动压下去。
本以为眼前的是一位年少成举的天才,没想到居然是秀才!区区一个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