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实在看不下去了:“爹爹,这位是曾嬷嬷,是她负责整个府里的生活起居与一日三餐,偷偷告诉你,曾嬷嬷做的卤鸡爪,那味道简直一绝。”
“是吗,曾嬷嬷辛苦了。”
“许老爷好,不辛苦的,是许姑娘不嫌弃我粗笨,待我非常好,我只是进些绵薄之力。”
“爹爹这位是明夫人的宝贝女儿,月月,就是她自学的画画,画的可好啦。”
一一
一刻多钟以后,大家顺利迈进了大门。
许烟走在前面带路,一一为他们介绍。
“这宅子好大啊。”
“确实是我们家最大的宅子,是个七进院,我们住在最里面的第六院,爹爹你们就住在五进院,挨得近一些。”
“这里就是一进院?”
“是的,一排的房子都是马厩与茅房,院子的这边是招待客人的客堂。”
“二进院就是董管事和曾嬷嬷他们与其他的家丁与丫鬟,还有两位厨娘住着。”
“家丁与丫鬟?”
许烟笑:“对呀,不然这么大的一处宅子,谁来打扫呀?我们这还算是很少的了,只有两个家丁与两位丫鬟,都是跟在董管事和曾嬷嬷身边做事的。”
许家宝又开始皮痒了:“姐姐,你什么时候给本少爷也配两个丫鬟或者小厮呀?”
许烟一巴掌打在他的肩膀上:“喊你一声少爷你自己就先喘上了是吧?等你自己有本事了,你找十个八个我都不管你。”
“不找就不找吧,你把阿熹或者阿昕给了我也行。”
许烟这下是皮笑肉不笑:“那你问问她们愿不愿意?”
许家宝还没开口,正好拿着东西经过的许熹立刻大喊,“我不要离开许姐姐的。”
“我也是,许姐姐到拿,我都要到哪。”
许家宝不再逗趣:“好啦,见你们姐妹情深的样子,我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不拆散你们了。”
许烟却不打算就此打住,“熹熹、昕昕,你们过来一下,先带爹爹和娘亲他们去他们的房里休息一下,等等我们直接到烟火吃饭。”
一一
许烟把许家宝和许乐带到无人的一处凉亭,“坐吧,我们先来聊聊。”
“许少爷?是吧?”
许烟一开口,就是吃人的语气。
见许家宝一时无话,许烟继续问:“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威风,特有能耐,一声少爷就高人一等了是吧?”
“姐~”
“别叫我姐,我不配。许家宝,是不是我给你的生活太优渥了,以致让你忘了你自己是谁了?”
“才半年的时间,一口一个本少爷的,从发丝到脚趾头都明晃晃地透露着一股浓浓的高傲气息,你哪来的资本去做出这样的一副姿态呀?”
“就因为你进了秀才?一个小小的秀才,在这遍地都是,在大街上随手一抓就是秀才出身。就我们烟火的小二就有两个秀才,他们高傲了吗?”
许家宝小声说:“可我有一个赚钱很厉害的姐姐呀,他们哪能跟我比呀。”
许乐在一旁干着急,一向能言善辩的她,此时也无从开口,她觉得两头都没有错,可不知为何就演变成这样了。
许烟气笑了:“我赚钱厉害,是,那你见过我一口一个本小姐了吗?你见我对你们或是任何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了吗?你见我对谁是用了命令的语气了吗?”
“还有,熹熹和昕昕在我心里,不是什么丫鬟,说给谁就能给谁,她们跟你们一样,都是我拿命疼的妹妹,是一直拿命护着我的救命恩人,不该承受你出口就是吊儿郎当的调戏语气!”
许烟的声音越来越冷:“不只是她们,这个府里的所有人,都是我花了金银花了大力气请回来帮忙的客人,他们是坐着服务的工作,但不代表他们要接受你的趾高气昂,所以请你说话的语气最好客气一些,做不到,请你立刻滚回你的小关村。”
被许烟这一番话砸下来,砸的脸红耳热,这与他来之前幻想的出入太大,一时难以接受,可脊背一直挺得直直的。
许烟更犀利无情的话,继续往下落:“还有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给你任何的零花钱,你需要什么靠你自己的本事去挣。”
受惯了大家奉迎追捧的许家宝,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受过这样的责骂,心里隐藏的那一丝叛逆一下崩了出来,倨傲地抬起头大声说:“不给就不给,谁稀罕!”
许烟更绝:“不稀罕是吧,那好,你身上的衣服是我的钱买的,脱下,身上的挂饰玉佩也是我买的,放下,你袖子的钱袋装着的都是我的钱,留下,大门就在那,不送。”
许家宝感觉自己的自尊与人格受到了重创,怒意上脑,胡乱暴躁地撕扯着身下的衣服,“脱就脱,谁稀罕你这几身破布,本少爷还就、就不要了!”一脑股把身上剥得干净,只剩下一个一件棉衣。
“非常好,门在那,走吧。”
被眼前快速发展的一幕吓到灵魂出窍的许乐,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去拉了一下许烟的衣角。
许家宝狠狠地瞪了一眼许烟,“你别后悔!”
“放心,不会。”
一一
许文水和许苏娘听到动静过来时,只看到一个背影消失在门口处。
许苏娘拿起地上的衣服:“这不是家宝的衣服吗?他人呢?怎么把外衣全都脱了,这还下着大雪呢?他是要去哪啊?”
许烟还在气:“他走了,说是不稀罕我这个姐姐的东西,要自立更生去了。”
许苏娘立马急了:“他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天又这么冷,你做姐姐的就不你能多照顾包容他吗?干嘛以来就要吵起来啊。”
许烟更急:“我还不够包容?你们要什么我不给?做什么我不顺着?我天天辛辛苦苦拼命地四处奔波赚钱,好吃好喝好住好穿地供着他上最好的学堂,结果他学到了什么?满身子的放荡子气!”
“你看看他现在哪一点还像以前活泼开爱的许家宝?”
许文水杵在那欲言又止,满眉愁容。
人在气头上,什么话都来不及修饰:“你们是他的父母,我不是!我没有义务照顾他一生,我只对你们有义务!他天天在你们身边呆着,你们是最早发现他的变化的,可是你们做了什么了?是纵容,是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