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并非是闭门造车。
尤其是丹符门的修行方式。
和国内大多数修行界都不相同。
丹符门算是以医入道,所以门弟子不但要修行,而且还要懂医术。
当年杨东浩在学校放假时,就跟着师父李逍,在国内到处云游,一方面是增加见识阅历,另一方面就是学以致用。
每到一个地方之后,会停留几天,在街上进行免费义诊。
当然。
这种义诊,讲究的是缘。
虽然也有一些医院或者社区工作人员,会不定期的举行义诊,但杨东浩和丁柔不同,这两人俱都十分年轻,而且也没有穿白大褂,更没有工作牌,所以即便是义诊。
但大多数人还是瞥一眼就过去了。
只有一两个闲着无聊的老头,背着手站在旁边盯着丁柔和杨东浩两人,目光里面充满了好奇。
但不论是杨东浩还是丁柔,谁也不吭声。
医不叩门。
如果不是患者主动询问,那当医生的,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别开口,以免被人当作是骗子。
杨东浩还记得当年刚去广市,在高铁上好心指出来赵景旺的孙子小天有病,被他们一顿唾骂的事情。
七月份的天气有些闷热。
路旁的柳枝,无精打采的垂着,知了在树上放肆的鸣叫着,杨东浩和丁柔两人坐在柳树下,一阵微风吹来,倒也凉快惬意。
“师父。”
丁柔看了看一脸淡定的杨东浩,“咱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嗯,明天再走。”
杨东浩看了她一眼,笑吟吟的说道:“怎么?你坐不住了?”
“不是。”
丁柔摇头,看见一个路人从旁边经过,看见她前面摆着义诊的牌子后,用怪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快步走远,她说道:“师父,我觉得,我们坐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
“这话怎么说?”
杨东浩眉头一扬,笑吟吟的说道:“就是因为没人找我们看病吗?”
丁柔点头,犹豫了一下,“我在早晨的时候,还听见有两个老大爷低声议论我们,说我们是骗子。”
“丁柔,你知道什么是修行吗?”
杨东浩收敛起笑容,认真的看着她。
“就是感受天地自然,呼吸吐纳……”
丁柔认真回答着。
“错了,你说的这些,它只能算做是‘修’,不能算‘行’。”
杨东浩解释说道:“有句话叫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只是一门心思的炼气,那就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一样,和这个世界就完全脱离了,就像是我们现在坐在这里,这其实也是一种修行。”
丁柔不解的看着他。
杨东浩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是修心。就像是你,对于那两个老人的话,是不是听了以后,耿耿于怀,甚至心里还有些委屈?我们明明是好心义诊,他们还怀疑我们是骗子。”
“是的师父。”
丁柔点头,她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觉得有些忿忿不平。
“这就是心境的修炼。”
杨东浩微微一笑,“不要去在意旁人的闲言碎语,那只不过是他人的想法而已,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的话只会代表他们一时的想法而已,嘴是两张皮,说话不费力,但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这世界上有许多人,他们都没有领悟到。”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好啊。”
丁柔连连点头,打起了精神。
“在古时候,有个人叫小七,他是个长工,家里很穷,也没有地,只能靠给地主家干活赚口饭吃,有一天,地主家里丢了一只大鹅,地主儿子认为是小七偷吃了,一些街坊邻居在听说了这件事后,纷纷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小七,在旁边小声议论,认为他手脚不干净,肯定是他饿的受不了,将地主家的大鹅偷偷杀掉吃肉了。”
杨东浩缓缓说道:“小七年轻气盛,受不了别人冤枉,他一气之下,用了一个极端的方法,来证明他的清白。”
“你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吗?”
杨东浩停下来看着托着腮帮子的丁柔问道。
丁柔想了想,“他去找证据,去找那只走丢了的大鹅。”
杨东浩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一气之下,找了一把刀,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肚子剖开,证明自己并没有偷吃大鹅。”
“啊?”
丁柔瞬间吓的坐直了身体,小脸发白,脑补想象到了那个场面,“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要证明自己啊。”
杨东浩接着说道:“看见他剖开肚子,周围的人,都吓的跑远了,只剩下小七一个人站在那里,不断嚷嚷着,你们看,我没有偷吃,我没有偷吃,这时众人也都知道,他们冤枉了小七,但他们认为小七太傻了,你没偷吃就没偷吃吧,干嘛要用这种方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这个小七,的确是太傻了。”
丁柔也下意识点头,附和说道:“那他还能活吗?”
“当然不能了。”
杨东浩摇了摇头,“几分钟后,他就死了,临死前他还一直嚷嚷,他没有偷吃,但你觉得,这有意义吗?这就是因为他太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了,他以为用这种方法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事实上,大家都会觉得他是一个傻子而已。”
丁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杨东浩看着她,淡淡的说道:“有许多人这一辈子活的很累,他们要活成别人嘴里的‘好孩子’‘成功人士’,为了得到别人的赞誉,他们……”
“东哥?”
一个声音传来,将杨东浩的话打断。
一个穿着一袭红裙,脸色有些疲惫,容貌姣好的美女,一脸惊讶的看着杨东浩,“竟然真的是你?”
“……红姐?”
杨东浩看着她,略微思忖了几秒钟后,想到了她是谁。
就是以前广市盛世芳华ktv的老板娘红姐。
杨东浩有一次还给她看过病。
“东哥,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红姐快步走过来,看了一眼丁柔,美眸里闪过一丝惊讶,“她是……您女儿吗?”
“她是我徒弟。”
杨东浩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有些意外的说道:“红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说完后,他冷不丁的想起来,去年见到兰兰时,她说红姐的父亲病了。
“唉,说来话长,我家就是这里的,我父亲病了。”
红姐叹了一口气,“我刚把他送过去治疗,抽空回家洗个澡,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您。”
“什么病?”
杨东浩说道:“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