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圣女稳稳地端坐在原地，对朝着她心口刺来的长剑视若无睹。
“嗷——”
身后突然传来声略显急迫的长啸声，一道白影后发先至，径直撞到了寒忆持剑的手臂上。
剑尖蹭着那圣女的脸庞划过，一缕黑发缓缓飘落在地。
面对这样的攻击，红衣女子依旧身形未动，似乎完全没有将这攻击放在眼中。
“冰山？”
满心复仇的寒忆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一直到撞开她攻击的白影落在地上，毛绒圆滚的身子挡在了她面前的时候才略微回过了点理智。
小白狗四条腿叉开站在地上，仰着头有些焦急地朝着她叫唤着。
寒忆有点懵，她低头看了冰山良久，不懂它究竟是何意。
它这是在...
保护她的仇人？
“让开！”眼神中的冷色深了一分，她低声对着冰山喝斥了一句，却见那小狗甚是通人性地摇摇头，站立起来抱住了她的小腿。
一副铁了心不让她动手的模样。
寒忆觉得自己的心突然有点抽痛。
对于这种情况小孩子的表现往往会坦诚一些，“我最讨厌xxx了，你竟然理他，我以后再也不和你玩儿了！”而同样的事情放在大人的身上可能会冷静一点，至少他们会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
“为什么？”
冰山是她唯一的朋友，寒忆尚存了半分理智，眉头紧锁询问着，神色间有些失落。
不管有什么理由，从感情上出发朋友没有坚定挺她这件事都让人有点难受。
木屋中的场面有些尴尬，一人一狗己方队友起了内讧，旁边的红衣女子作为敌方坦然看戏，她越是这副不在意的样子寒忆的心就越沉。
小白狗叫了几声，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耳朵一甩一甩的萌态十足。
可惜在座没人有空欣赏它的颜值。
“......”神情冰冷的女孩沉默了片刻，胸口剧烈起伏着，努力深呼吸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复仇是我坚持活下去的理由。”仅存的那点耐心即将耗尽，寒忆踢了踢腿试图将抱着她不撒爪子的小白狗甩开。
冰山都要哭了。
它家主人看似还有那么点点冷静的感觉，可事实上她一碰到魔修的事情就会丧失理智...
成精符呢？！！问它为什么拦着，她倒是给它贴一张妖修大人给的符啊！
它现在也开不了口啊！！！
彻底钻入死胡同的寒忆不再看冰山，她重新抬起头，有些疯狂的眼神直视托腮斜靠在桌旁的圣女。
对方的眼神让她微滞了一下。
空洞木然，有那么一瞬间好像还闪过了一丝痛苦。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人的眼睛天生会说话。为什么一个眼神能流露出如此丰富的情感、还偏偏有人能够一点不落地将之解读出来这种问题向来就是千古之谜，总之寒忆就是看出来了。
再想想冰山如此反常的举动...
寒忆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在话即将出口的时候面色一变。
血腥味，非常浓郁。
目光猛地朝着气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隔壁房间的门口处一只血迹斑斑的手伸了出来，抓在地上留下了一个血手印。
一个身材瘦小气若游丝的女孩缓缓地爬了出来，费劲地抬起满是脏污的脸看了她一眼，然后头无力地往旁边一歪，就这么瞪着眼睛没了气息。
一瞬间，寒忆脑海中好不容易续起来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再一次绷断了。
越过房门往里看去，血水在地面上积成了一片，屋里面还有几具早已经没了生息的尸体。那是原本住在这木屋中的人吧，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性命，就连那还不到十岁的小女孩都没能幸免。
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她见过，每场噩梦中都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