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等绚烂的文明啊!他们曾奴役人类,修建了宏伟的城市。典籍中说青铜与火之王居住在北方冰原中铸造了高耸如山的青铜宫殿,还有著名的擎天铜柱,黑王在上面钉死了白王,那根巨大的柱子上记录了黑王漫长的战史;他还曾下令修建跨越大洋的神道,根据推算神道宽400米,是比今天任何高速公路都庞大的工程。但随着黑王的死,这些伟大的遗迹就消失了,就像亚特兰蒂斯在一夜之间沉入了大洋。】
零在席梦思上醒了过来,她轻轻拿起披在身上的黄色毛毯,环顾四周。
“你醒了啊。”苏恩曦说,“别看了,我们已经离开了‘克莱恩’号,这是老板选中的别墅。”
她坐在原木色泽的靠椅上,穿着日式邻家女孩的装束,十根手指如同骚动的精灵在笔记本键盘上起舞,和别人眼中的商界女王不一样,她现在的模样才显得真实。
“发生什么了?”零问道。
她头忽然阵痛,如同钝刀子在里面慢慢割一样。
“那边有穿衣镜,你可以看看自己的状态。”苏恩曦有些漫不经心,她的注意力全在电脑上。
零没有继续说话,努力下床向着有几道观赏裂纹的穿衣镜走去,木制底座的花纹简单而朴素。
目光一扫,零隐隐约约看见了镜中的自己,现在的自己:
淡金色的头发,瞳孔冰蓝,一层轻薄的纱衣,体型单薄,五官精致......她的额头到脑后都被纱布包裹。
“这......”
零感觉脑袋又开始疼了,她只要稍微进行回忆,那把钝刀子就割了起来。
“放弃吧,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静养,这是老板的命令。”苏恩曦冲着零努了努嘴,示意可爱的小皇女躺到床上去。
零虽然一向听老板的话,但这一次她选择了反抗,“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么?”
苏恩曦瞥了她一眼,“完成了,长腿最终拿到了资料。”
零嗯了一声,只要完成了任务那她就还是“他的女孩”,她就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零从不觉得被利用是件屈辱或者不好的事情,相反,零认为当一个人拥有被利用的价值时,那才是活着和幸福的证明。
当当当!
高跟鞋击打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苏恩曦和零都能听出其中的急促,在她们的团队中,这个人只能是酒德麻衣。
麻衣推开门,打开了墙灯,“薯片你不知道在暗处工作会伤眼睛么?三无你什么时候醒来的,身体怎么样?都怪那个该死的执行部专员!那家伙居然会想着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
零微微皱眉,她的脑海里已经产生了断断续续的画面,不过与之同来的疼痛感却也让她难以承受,“麻衣,我先休息一会儿,醒来后你再给我说一下我们在‘克莱恩’号上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零捂着脑袋朝席梦思走去。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的女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漆黑的过道中出现了一道身影,他是苏恩曦、酒德麻衣、零三人的老板,永远位于暗处的“将军”。
谷/span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她就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眼,眼神和表情中充满了委屈。
老板没有继续刺激她,转而对苏恩曦说道:
“薯片,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差不多了......放心吧老板,这本来就是我的强项。”苏恩曦语气上自信满满,但紧皱的眉头却说明老板交给她的任务一点都不简单。
“我对你一直都很放心,麻衣呢?该处理的人处理掉了吧。”
酒德麻衣愣了一下,“跑掉了一个叫伊恩的专员,卡塞尔学院的人在关键时刻赶到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拳头攥得很紧。
“没事姑娘,你以后有的是机会。”老板从黑暗中抛出一份文件,“我们拿到了资料,秘党的那些老家伙肯定很着急。”
酒德麻衣捡起地上的文件认真翻看了几页,她神色肃穆,“老板,已经要开始了么?”
“是的,大地与山之王即将苏醒,我们的主角已经抵达了北京。”老板用恶搞般的声音奸笑了两声,“所以我的姑娘们,你们也要行动了。”
酒德麻衣和零点了点头,对她们来说老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喜欢用最不正式的语气说出最绝对的命令,为了这个玩笑般的命令她们必须赴汤蹈火。
就和在“克莱恩”号上的情况一样,零为了掩护携带着资料的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她以一人之力抵抗着二十多名高血统专员,当时的情况十分混乱,甚至到最后的关键撤离时刻零依旧在不惜身体地发动进攻,她额头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老板!我弄好了!”苏恩曦大呼道,好像终于解脱了似的。
“很好,公开他们保守的秘密,让我们再往火上浇点油。”
酒德麻衣都能想象到老板现在脸上的表情,肯定是如富有深意的诡异笑容。
苏恩曦在得到老板的指示后,毫不犹豫地将鼠标点击了一下,这看似轻轻的一点,却势必在混血种世界掀起轩然大波!
这一刻,混血种世界中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的私人邮箱里,都接收到了一份神秘传信。
苏恩曦又打开了一个仅有混血种能够注册进入的网站,她头顶“太子”名号,发送了一条十分简短的实时动态:
大地与山之王将在中国北京苏醒!
“我们的时代来临了。”
老板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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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学院。
巨大的橡木会议桌摆在林立的书架中间,围绕着这张桌子的都是苍老的面孔,这些面孔中的绝大多数从未出现在卡塞尔学院的校园里,一张张惨白得像是刚从古墓里挖出来。每个人都穿着老式的黑色燕尾服,左手小指上佩戴着古银色的戒指。
年轻教授们只能站着列席,上百人把校长办公室一楼的空间挤得满满的。这是一个室内天井,一直挑空到屋顶,阳光从天窗泻落,照亮了坐在会议桌尽头的、校长昂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