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豆花吗?”
“不喜欢喝不要逞能。”
…
离开早餐店,北方的豆腐脑谭小白喝一口喝下去,如同喝毒药般。
油条什么的她也没怎么动,在往汽车站走的路上,苏泽找着吃的。
刚好这时,有一个自行车从后面走来,他正扯着嗓子在沿街叫卖。
“牛奶,豆浆,八宝粥。”
苏泽连忙拦住他,对方看到苏泽两人,也都快骑着车子赶了过来。
“给我来瓶八宝粥。”
“好嘞。”
听到苏泽的话,中年人一边把车子倚靠在身上,一边打开后面的白色泡沫箱子,掀开了里面的棉被。
“1块。”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中年男人很快重新骑上自行车继续叫卖。
苏泽看着手上用薄塑料盛的八宝粥,很快插入吸管递给谭小白。
“阿泽哥,你真好…”
接过尚有余温的粥,谭小白抬起小脸露出笑容,小嘴咬住吸管。
“走吧。”
看着身旁嘟嘴吸吮的谭小白,苏泽露出一抹笑容,带着她往前走。
很快,两人走回到了火车站,火车站旁边,就是通柏江的汽车站。
花了十块钱买了两张票,苏泽和谭小白在拥挤的候车厅等了片刻。
开始检票…苏泽两人应该感谢党,感谢国家,感谢现在火车站没乘客出站,不然两人根本占不住座。
“阿泽哥,我有些紧张…”
坐在靠窗的位置,谭小白看着窗外的停车场,小手捏在了一起。
见她这幅模样苏泽有些疑惑,不禁拍了拍她的胳膊,宽声道:
“没事,有我在呢。”
被谭小白说到紧张,虽然不知她紧张什么,不过苏泽确实有一点。
那个梦提供了信息不假…可那是场噩梦,苏泽并不希望梦是真的。
通过在海城市待了半天,脑海中迸发出的记忆碎片,清晰告诉他。
他肯定在海城生活过,不然不可能对雪不感冒,会说这里的话。
包括在吃的上面,苏泽都有一种熟悉感,就像是到家里了一样。
这是个好消息,所以苏泽很期待今天之行,但总归是有些忐忑的。
谭小白偏过头,发现了突然无神的苏泽,明白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小手放在他的大手上晃了晃,见苏泽恢复清明,谭小白轻柔道:
“阿泽哥,有我在呢。”
话落,她松开苏泽的手,小手紧握成拳,抬起在两人之间晃了晃。
“嗯。”
苏泽被她逗笑,紧了紧身上的背包,也开始慢慢抛去脑海思绪。
在汽车上等了半个小时,在车内乘客冻的不行时,汽车终于启动。
随即又等了十分钟,在7:45时,通往柏江县的大面包车开始移动。
昨晚的雪大概是半夜就停了,虽然还是大雪,不过终究是无碍。
除了汽车走的慢一点,气温更冷了些,并没有造成多少的困难。
在海城市内,各个建筑都披上了银装,不过道路之上却脏兮兮的。
谭小白通过窗外,好奇的看着这一切,觉得每一个地方都很特别。
比如清扫积雪的工人,汽车驶过溅起黑泥,路边堆起的小雪人儿。
“阿泽哥,你快看!!”
汽车驶出海城市,进入狭窄颠簸的直道,谭小白连忙拍了拍苏泽。
只见,此时的窗外一片白色…此时刚刚冒出一截的小麦被掩埋。
相较于在绿城见到的那一副雪景,眼前的一幕…才是真正的:
“树上已披上了一件白色的纱衣,地上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棉被,大地变成了粉装玉砌的国度。”
苏泽听着耳边的乡音,感受着身下的颠簸,看着欣喜的谭小白…
谷纂/span莫名的,他有一种安心感,对于前方的未知不再担忧,不再空想。
他从有记忆起,就是一片的空白…最坏的结局,并不会真的发生。
大不了就是回归原点,前方再不好…他还有谭氏武馆这个家。
“小白。”
“嗯…”
听到苏泽的呼喊,谭小白脸上依旧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转过头来。
被她大眼睛看着,苏泽把围巾压在了她明显僵红起来的小手之上。
“让你跟过来,受苦了。”
“才没有呢。”
谭小白小手握住围巾,看着目光认真下有些自责的苏泽宽声道:
“是我要过来的,阿泽哥把我照顾的很好,我也会照顾好阿泽哥。”
话落,谭小白蛮认真的点点头肯定,随即笑着抬手把围巾给苏泽戴好,一边动手一边继续道:
“而且这一路上很好玩啊,哪有什么苦…我尝到的都是甜诶。”
“把手放进口袋。”
见她又重新给自己戴上,苏泽看着她的小手,直接严厉了一些。
“凶什么嘛!”
苏泽态度转变之快,不禁让谭小白咂咂嘴,气愤的将小手揣进口袋。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颠簸,大面包车终于进入到了一个小县城内。
区别于羊城和海城,进入小县城的感觉,果然是有很大的不同。
就拿路上的交通工具来说,县城里多为农用三轮,人力三轮,自行车,拖拉机,摩托车,小面包车为主。
建筑也要低矮一些,羊城有的是摩天大楼,但这里全是两三层高。
那大城市跟小县城比好像不恰当,不过这里的确要落后太多太多。
…
走出不大的柏江县汽车站,苏泽买了两瓶娃哈哈矿泉水递给小白。
“没有去周家村的车,我看我们还是走着去吧,也不是太远。”
“好。”
谭小白小嘴喝了口水,她虽然没听懂苏泽和售货老板两人的方言。
不过通过肢体动作也看的出,两人最终的交谈是达成了一个方向。
“背包给我吧。”
见谭小白如此懂事,苏泽抬手接过她胸前的红色背包,放在胳膊上。
因为苏泽力气大不会累的缘故,谭小白也没拒绝,只紧紧的跟着他。
二十分钟后,两人慢慢的从柏江县西侧,边走边问到了县的东侧。
苏泽看着眼前泥泞的土路,听说沿着这条路,就能够直达周家村。
这条路中间是沟壑满地,两侧堆满了黑白混合的雪泥,并不好走。
明显是有着不少农用三轮和小汽车经过,把这条路变的泥泞不堪。
“小白,上来!”
此时两人的鞋面都是脏兮兮的,如果只是脏倒还好,就怕深踩一脚后,雪泥混合着脏水进入到鞋口内。
这种天气鞋里进了水,难受不说…小白穿着本来就不厚的休闲鞋,迟早要把小脚丫冻出疮疤和血泡。
谭小白看着不宽又难走的路,也知道她们完全进入了乡下的地带。
看着苏泽弯着腰认真的模样,没有过多犹豫,直接靠在了他的背上。
如同坐花轿般,谭小白只感觉平稳又颠簸,抬眼即可见到他的侧脸。
虽近在咫尺,可谭小白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频繁点着小脑袋。
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土路,她看着两边田野上盖被熟睡的大地。
偏头慢慢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心里的甜蜜和苦楚混合在一起,谭小白轻咬嘴唇,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小白…”
“睡着了?”
苏泽说着记忆里关于雪的玩法,说着说着见身后没有了任何的回应。
听着耳边突然平稳的呼吸声,他停止了话,有些无奈的露出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