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巍这般,所有人也都十分清楚他的意思:他就是要把与柳家断绝姻亲关系!
他是柳赋昀的岳父,但嫁给柳赋昀的梁如意已经死了、梁如意所出的柳泉已经死了、现在只剩柳拭眉这么一条血脉,却接二连三遭人算计。
做父亲的如何能忍自己的女儿唯一留下的孩子,面对一再的算计?
再看柳拭眉,她那副撞柱未死、捡回来一条命却像是还在鬼门关徘徊的样子。
谁家的闺女落到这等模样,不心疼?
群臣之中,众人面面相觑。
众人静默之间,张阁老突然站了出来,道:“启禀圣上,我大蜀王朝重孝道是为不假,以臣愚见,今日之事主谋是否为柳相尚未有定论。但既有人作证,就代表柳相有嫌疑。无论如何,柳大小姐若还留在柳家,断然是不合适的了。”
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朝柳拭眉看了一眼,又道:“柳大小姐今日告了御状,回相府之后,真的不会遭受柳家人排挤么?她的性命安全也是岌岌可危,故而梁老将军会有此担忧,实属人之常情!”
他这一说,令人震惊!
今日之事本是柳家与梁家的家事,还牵扯上了皇家,哪怕跟梁家交好的家族,也不好插手、不敢插手,可张家竟然表态了?
甚至,张阁老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支持梁家人将柳拭眉带走,以免柳拭眉留在相府遭遇更多不测!
那么,张家这是要与梁家交好?
柳拭眉当然明白,张阁老这是表达对自己的感激:
老太太的病经过柳拭眉的治疗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此为其一;
再者,张妙蓁的事,如果不是有柳拭眉从中鼓励帮扶,这孩子怕是没了。以己度人,他们也不希望柳拭眉为了今日的事发生什么意外!
听言,王岚也道:“张阁老言之有理。”
他朝皇甫权作揖,道:“圣上,臣以为,此案水落石出之前,当妥善安置受害者,以防幕后主使一计不成、再生二策,苦主性命堪忧!”
他是站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分析的,自有道理。
皇甫令尧一听就跳出来,大声道:“父皇!我同意把我媳妇儿移入梁家宗谱,我娶梁家的闺女,不想要柳家的!我不要这种讨厌鬼当岳父,跟他做亲戚,太恶心了!”
明晃晃的嫌弃,也只有傻二王爷才敢表达出来!
但这就是他“傻”的好处!
柳赋昀脸色难看,却不敢在圣前造次。
他好不容易让自己蒙混过来,决不可惹怒皇帝,所以他只能隐忍,道:“禀圣上,臣有口难言!”
“狗屁的有口难言!”皇甫令尧振振有词:“你纵容柳妍儿算计我媳妇儿、将我媳妇儿赶去相府最次的蕾花苑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有口难言?”
“你差点把我媳妇儿脊梁骨打断、把她抽得满身是伤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有口难言?”
“你媳妇儿偷盗我媳妇儿的嫁妆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有口难言?”
“我媳妇儿跟柳妍儿关系不好你心里没点数?你还让她送嫁?”
“我看你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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