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宽被“气恼”的秦舞儿直接扔出了凤鸾车,看上去被粗暴对待了,但是实际上因为用了暗劲的缘故,力度非常温柔。
陆宽只是被轻飘飘地扔到了洞府外面的泥坑里,出了点糗罢了,身子可是一点没伤到。
看着从泥坑中慢慢坐起来的陆宽,齐冰柔一颗悬着的芳心也放下了不少,
她心里暗道,这次试探发现自己在陆宽师兄心目中地位超级高,真是此行最大的惊喜啊。
是时候该和师兄分别了,必须赶紧回山请师父驱逐劫运,再拖下去,恐怕有变数。
齐冰柔在车中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陆宽,眼神中满是不舍。
短暂的分别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厮守,齐冰柔,你没必要恋恋不舍啊,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竭力把自己装得冷酷无情一点,免得在最后时刻真情流露,暴露了身份。
既然已经把陆宽送到,齐冰柔便掐起法诀,收起了凤鸾车。
驾驶凤鸾车虽然舒适,但是对法力消耗太大了,长途赶路,并不适用。
她取出飞剑,假装气呼呼,冷漠羞愤地看了一眼陆宽后,不打招呼,就这样头也不回地御剑飞走了。
陆宽望着远去的秦舞儿,苦笑一声,仰天抱拳。
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救命恩人,不可以失礼。望着秦舞儿消失在了天际,陆宽才收起了送别礼。
他并不知道秦舞儿是齐冰柔假扮的。
心中最重要的那块地方已经有了齐冰柔,便再容不下别人的位置了。就算是救命恩人,就算是漂亮仙女,也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拍拍身上的泥土,陆宽摇摇头不再想秦舞儿的事,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中,开始准备进一步的疗伤。
闭关无岁月,一晃眼就半个月过去了,陆宽身上的伤势也总算稳定了下来,他在洞府中舒展身体,打了一套健体拳后,对自己的现状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
只要不高强度出手斗法,日常生活已经没有问题。
如果想要彻底恢复到巅峰状态,还需要数年时间静养,不是短时间闭关就可以的。
既然伤势恢复进入了平台期,陆宽便结束了闭关。
现在总算有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侯万宜和他的拜水教了。
陆宽挥舞衣袖,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了“秦舞儿”交给他的冰棺,开始仔细查探侯万宜的尸体。
尽管侯万宜已经死亡二十多天了,但是这个冰棺显然也是一件不错的法器,侯万宜的尸体保存得相当完好,不腐不烂。
用神识顺着头颅一寸一寸细细查探下去,陆宽惊讶地发现侯万宜的肉体内充斥着丝丝诡异的气息。
也对,当日的侯万宜甚至可以肉身轰碎九阳封神诀形成的大阵。
灌注满力量之后的强大可见一斑。
要承受这么强大的力量,对肉体本身的要求自然会非常高,不然还没出手,自己就先被灌注进来的力量撑爆炸了。
这么强的力量灌体,元婴尊者都未必受得了。
所以侯万宜的肉体有特殊之处,并不奇怪。
经过一炷香的仔细查探后,陆宽得出了结论。
侯万宜的肉身之所以这么强,一是因为他自称的,有利用弑杀仙人来强化改造肉身的方法。
第二个就是通过汇聚信众的力量于己身后,就算这股力量退去,对肉身也会带来永久意义上的强化改造。
他坚实如玉的尸体就是明证,那丝丝诡异的气息,就是肉身成圣的苗头。
东州大地上体修式微,还从未出现过这么坚韧的肉身。
单以肉身质量论,大海中的那些身体强横的妖兽也比不上侯万宜。
想到这里,陆宽暗叹道。
这样也好,弑仙一案总算可以圆满结案了。
把这么一具奇特的肉身上缴宗门,比什么证据都来得直接,省得自己多费口舌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侯万宜的自创功法确实非常了得。
只要将初始肉身想办法提升到能容纳数万凡人力量灌体的程度。
后续每灌体一次,就能永久强化一次肉身;多来几次,单凭肉身就可以鏖战金丹真人。
待肉身强化后,又可以吸纳更多信徒的力量,从而形成不断变强的良性循环。
仅仅莒城一城之地,还有不少伪信徒的情况下,侯万宜就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战斗力。
那要是有一个地上神国,岂不是随便蹂躏元婴尊者?
要是这个地上神国够大,是不是到最后还能击杀极镜老祖?
最后这一点尤为让人吃惊。
因为极镜老祖大多数都是身与道合,神通广大,代表了这个世界的战力天花板。
侯万宜一个凡人创造的功法,居然有一丝理论上突破这个世界战力上限的可能?
要是再隐忍几年,等成了气候,东州大地怕真是要陷入腥风血雨,无数凡俗百姓也将沦为拜水教的傀儡和玩物。
还好气运系统强迫陆宽出手扼杀了侯万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陆宽不由得感慨道,侯万宜走魔道真是可惜了。
这样的惊人才华,要是修仙,该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惊喜啊?
侯万宜已经被除掉了,但陆宽还没有康复,无法远行。
他决定修书一封,将此间事情向宗门汇报,也免得师父和师妹担心。
生死之间走过一遭后,陆宽也想明白了很多之前还懵懵懂懂的东西,他现在愈发想念齐冰柔了。
写完后,陆宽将信件小心翼翼地封好,挂在自己的佩剑上。
轻掐口诀,佩剑就带着信件向宗门激射而去了。
侯万宜虽然已经伏诛,但是拜水教还没有覆灭,陆宽决定再去莒城再看看,顺手彻底铲除这颗毒瘤。
佩剑送信去了,陆宽不能御剑飞行,只能步行前去莒城。
还好临时洞府距离莒城并不遥远,步行了一个时辰就能到。
这就出发吧。
不多时,陆宽就远远地望见了莒城,但是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对劲。
陆宽发现整个城池的气氛变得非常不对劲。
上次来的时候,尽管莒城百姓生活艰难,但是精神面貌大部分都还不错,清晨就有农夫出城种地,有渔民出海捕鱼。
可是陆宽这次过来,却发现城外竟是大片人在披麻戴孝,嚎啕大哭。
不,能披麻戴孝的,还是家里稍微富裕点的。
更多的是眼神麻木,形同行尸走肉的穷苦百姓,他们将亲人的尸体用烂席子一裹,就这么随意地扔在乱草堆里,任由秃鹫和鬣狗啃食。
哭声确实震天,但是更多的人,更多的家庭,连哭都哭不出来。
生活本就不易,现在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老人,孩子,该怎么活?
陆宽被这一幕惊呆了。
莒城怎么会短时间内出现这么大面积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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