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凤琴已经被打的没有了理智,疯了似的从何冰手里拿过菜刀,又像何老太砍去,嘴里喊着:“让你薅我头发,让你薅我头发,你个老不死的!”
几刀下去,何老太就变成血人一般了。
宋凤琴用起菜刀来,可比何冰娴熟多了,刀刀见血。
她也不朝身上那厚棉袄砍,就挑何老太的头和脖子,穿的少的地方砍。
直到一刀下去,血花四溅,喷洒在宋凤琴的脸上,何老太也瘫软倒地,宋凤琴才有些冷静下来。
她心里有些害怕,她好像杀人了,但脚上却踹着地上何老太,“你别躺地上装死,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打我吗?你倒是起来啊!”
何大亮见他娘倒了下去,也蹲下身去,一把将何老太抱起来,看着宋凤琴吼道:“我娘要是死了,我让你们给她偿命!”
宋凤琴看着何老太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十有八九是活不了的。
她攥着菜刀的手紧了紧,“偿命就偿命,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你也别走了!”
宋凤琴说着就朝何大亮的脖子砍去,何大亮双手抱着何老太,行动不便,被突飞猛进的宋凤琴砍了个正着。
直到临死的时候,何大亮都不敢相信,宋凤琴敢杀人。
宋凤琴母女和何大亮他们三天两头就吵架,村里人已经习以为常了,大冷天的,还真没有人出来看热闹。
宋凤琴咬牙切齿,的道:“是你们两个逼我的!是你们自己找死!”
何冰在一旁吓傻了眼,呆在那里。
直到宋凤琴说,“以后你们是没有爹娘的孩子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和你弟弟。”
何冰才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过来,杀人是要偿命的。
何冰慌乱的摇头,“娘,趁现在没人发现,咱们两个逃了吧?我不想娘死!”
宋凤琴手里的菜刀咣当一声掉落在雪里,她一直盯着还有微弱气息的何大亮,“我们能逃去哪里?”
何冰突然灵光一现,“我们可以去京城,堂舅现在是大学士,一定可以护住我们的!”
宋凤琴想到上次从京城回来,宋青松警告她的话,摇了摇头,“不行,咱们不能去京城!”
何冰着急的说道:“不管去不去京城,咱们都应该先走了再说,我奶和我爹总也不回去,我爷该找来了。”
何冰这话说的,算是给宋凤琴一个提醒,也让本就做好偿命准备的宋凤琴,又有了活下去的心思。
宋凤琴向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毫无一人。
便开始动手把何大亮往角落里拽,然后又让何冰拿铁锹铲雪,把何大亮给埋住。
不过等她去拽第二个人的时候,就看见盛怀玉正在不远处。
宋凤琴拽着何老太尸首的手,一下子就脱了力,心里道:“完了!”
谁知,出乎预料的,盛怀玉只是淡淡的说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然后就扭身回家去了。
宋凤琴和盛怀玉之间,可没有什么交情,她没盛怀玉居然没有大喊大叫的揭穿她。
她心里不明所以,但是,,也来不及思考别的,她继续把何老太也拽到角落里,和何冰一起,用雪把尸体掩埋了,然后又把那些血迹也一一用雪盖住。
宋凤琴回屋拿了自己的积蓄和衣服,打了一个包袱,然后对何冰说道:“我不能丢下你弟弟不管,我去找你弟弟,咱们带上他一起走!”
宋凤琴说着,就把包袱交给了何冰,自己则要往外走,去找她的儿子何凡刚。
何冰一把拽住宋凤琴,“娘,咱们是去逃命,不是你享福,你带上弟弟跟咱们吃苦吗?
再说你去接弟弟,怎不好就走不了了?我爷可在家呢,他是一定不会让你把我弟弟带走的。”
何冰一番话有理有据,宋凤琴开始犹豫不决,她这一次离开靠山村,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难道就这么和自己唯一的儿子,生离死别了吗?
何冰见宋凤琴似乎下不了决心,又说道:“而且咱们还不知道往哪里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大冬天的,咱们都有可能冻死在外面。”
宋凤琴一把抓起那个包袱,冲着何冰说道:“走!”
娘两个冒着风雪,很快就消失在村口的山脚下。
宋青儿目睹了全过程,全程很是淡定。
她很是疑惑盛怀玉为什么会装作没看见,所以,宋凤琴母女走了以后,她就带着贺美和贺景来到了盛怀玉家。
盛怀玉家现在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了。
老太太去世了,张氏也跟着李春芳走了,现在偌大的房子显得既空旷又冷清。
宋青儿听到盛怀玉对着张宝根说道:“别人问起来,你就说不知道,没看见,一问三不知,知不知道?”
张宝根是第一个听到动静的,因为他家里宋凤琴里最近,他又在院子里劈柴,他见宋凤琴家又打起来,还特意回屋叫的盛氏,为的就是让她出来一起去宋家门口看看热闹。
宋凤琴这房子是新盖的,院墙垒的很高,张宝根在外面只是能听见里面吱哇乱叫,却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况。
他和盛怀玉说了以后,盛怀玉却叫他继续劈柴,自己则走到宋家大门口朝里望了一眼,就慌忙的回来了。
盛怀玉再次叮嘱张宝根和张金戈,“里正问起,就说啥也不知道,听见没?”
张宝根点了点头,“知道了!”
张金戈明显没有他爹那么听话,他不解的问道:“宋凤琴杀人了,不是应该偿命吗?咱们怎么还帮着杀人犯呢?夫子平时有教导我们要匡扶正义的,要敢为天下先,要为正义发声。娘,你这么做,是想教坏小孩子吗?”
盛怀玉手里正纳着鞋底,听见张金戈的话,抬头白了他一眼,“那何大亮早已经不是以前的何大亮了,自从丢了差事以后,就整日的不思进取。
想要和宋凤琴复合,让宋凤琴给他还饥荒,宋凤琴不同意,他就又打起了卖闺女的主意,畜生不如。
我为好人说话行,为畜生说的什么话?
虽说那宋凤琴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是个好母亲,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比那何大亮可强百倍了。
法外不外乎人情,我也没帮她们,我只是作壁上观而已。
我又不是衙差,我没这方面的义务。
你里正爷爷要是来了,你把嘴给我闭好,就说没看见何大亮他们来,知道吗?
要是敢说露了嘴,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张金戈听他娘说,要扒了他的皮的时候,不仅缩了一下脖子,嘴里乖巧的答道:“知道了,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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