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筹备了一月有余,北堂赫亦关于婚礼的一切事宜事必躬亲,简直比政务还要上心,身为皇帝的朱耀明总是调侃他。
“北堂赫亦,你要知道自己是内阁首辅,不就是成个亲吗?至于这样子废寝忘食吗?”
北堂赫亦笑道:“据我所知,某人可没有成亲,而且废寝忘食你可说错了,我每天都要跟菡菡一起去岳母家吃饭,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废寝了,却没有忘食。”
朱耀明撇着嘴说道:“岳母?你倒是叫得亲,你成婚了吗?”
北堂赫亦说道:“明天不就成婚了吗?”
朱耀明真是气得说不出话,看到北堂赫亦转身要走出御书房,慌忙说道:“哎,你别走啊,把朱耀焯发配滇西的事情到底让谁负责呢?”
北堂赫亦头也没有回,说道:“这种事情,陛下英明神武,还用问我吗?本官先行告退了。”
朱耀焯气得咬牙切齿,看看外面,确实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他这是赶回去接袁清菡回家吃饭啊。
堂堂内阁首辅,大明炽手可热的人物,天天对待媳妇的事情亲力亲为,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回去的路上,炎彬策马走到马车旁边。
北堂赫亦以前都是骑马,现在为了接袁清菡,总是坐着马车上朝下朝。
炎彬隔着窗户帘子,说道:“大人,有人来报,古廷璧不知何故,暴毙而亡。”
北堂赫亦在闭目养神,此时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说道:“一个叛徒而已,能有什么好下场。”
炎彬不再说话,大人还在对古廷璧挟持袁清菡的事情耿耿于怀,以后对待袁清菡可得小心一些了,决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傻乎乎了。
马车停在袁氏医馆,炎彬正想叫人去知会袁清菡,可是北堂赫亦竟然走了下来,径直走进了袁氏医馆。
那些病人见到北堂赫亦皆望而生畏。
袁清菡正在会诊,看到北堂赫亦站在门口,笑道:“你等我一下啊。”
说着正准备继续看诊,谁知道看诊的病人却说道:“袁大夫,我突然感觉好多了,不需要治病了。”
可是他的脉象明明显示有重病在身啊。
可是看到病人态度坚决,只能成全他的美意,对黎佑平说道:“黎掌柜,你来替我会诊吧。”
黎佑平慌忙接诊病人。
二人只能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出袁氏医馆。
到了马车跟前,北堂赫亦伸出手,袁清菡把手放在北堂赫亦的手上,踩着梯子走上马车。
袁清菡坐进去之后,北堂赫亦也上了来,坐在她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亲了她的发顶一下,说道:“饿不饿?”
袁清菡没好气地拍了他的手一下,说道:“你干嘛要亲自进来接我,你看你一出现,那些病人都不敢看病了。”
北堂赫亦捏了捏袁清菡的小脸儿,笑道:“这还不怪你吗?我要不亲自去接你,你起码要让我等一个时辰。”
袁清菡撅着小嘴,说道:“哪有。”
北堂赫亦撇着嘴,说道:“哪有?昨天中午不就是吗?”
回想昨天,确实是如此,那时候是别人进来叫的,袁清菡医者仁心,实在是不忍心看到那些看诊的病人,等了大半天却看不到病,所以就想着看完诊再出来,结果看了一个又一个,一个时辰便过去了。
袁清菡自知理亏,只是笑。
北堂赫亦将头贴了过来,深邃的眸子看着袁清菡,问道:“想我了没有?”
袁清菡觉得十分可笑,两个人早晨才见过面的,北堂赫亦现在对袁清菡都是车接车送的,只不过一上午没见,就问想他没有,这也太……太过分了吧。
不过一上午她光顾着看诊了,哪里想过他。
看到袁清菡的反应,北堂赫亦煞有介事地说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没有想我。”
袁清菡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太忙了嘛。”
北堂赫亦不肯认同,说道:“我也很忙啊。”
袁清菡知道他政务缠身,肯定没有时间想她啊,说道:“那你忙起来是不是也没有想到我啊。”
北堂赫亦否认道:“那可不是这样的,我想你想得上朝的时候都跑神了,还被皇帝说了一顿。”
袁清菡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是她认识的北堂赫亦吗?
竟然心中没有国事。
袁清菡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哎呀,我跟你不一样,你跑神也就是被调侃一句,我可不能跑神,我要对病人负责啊。”
这个理由竟然没有办法反驳,北堂赫亦扳过她的脑袋,将脑袋凑过去,说道:“你现在可以想我了。”
说着便吻了上去。
袁清菡觉得北堂赫亦坐马车接她,目的就是图谋不轨,天天躲在马车里面亲她。
当朝首辅,大明第一权臣的婚礼,那可是相当隆重的,用度奢华,排场宏大,来得都是王宫贵胄,他们带来的随从们都多的数不清,将首辅府临近的几条街都堆得水泄不通,老百姓们只有仰首观望的份儿。
一场婚礼动京城啊,一场婚礼动全国啊。
不过老百姓们虽然挤不进去看,但是也是得到实实在在好处的,凡是为婚礼送祝福的,皆有钱财送,一时之间,京城中的老百姓皆喜气洋洋。
多少闺中儿女期待的婚礼成为了现实,而且是想都不敢想的婚礼。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奢华隆重到想象都难以企及的地步。
婚礼热热闹闹了一天,直到后半夜,热闹才渐渐淡去,变得寂静无声。
北堂赫亦穿着红色的婚服,由炎彬搀扶着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婚房,待到远人处,北堂赫亦站直身子,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醉意。
他看向身后,说道:“他就是故意的,非拉着我喝酒,等到他成亲的时候,我定然要还回来。”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朱耀明。
炎彬抿着嘴笑了。
北堂赫亦本来心里面就不痛快,火急火燎地想见到袁清菡,却有一个讨厌鬼一直缠着他,能痛快吗?
看到炎彬笑,北堂赫亦不悦道:“你笑什么笑,哪凉快哪待着去。”
炎彬说道:“是。”
看到炎彬还不走,北堂赫亦疑惑地说道:“怎么还不走?”
炎彬伸出手笑道:“大人,彩头呢?”
北堂赫亦抬脚就要踹在炎彬的身上,被炎彬躲了过去。
北堂赫亦从身上胡乱摘了个玉佩,扔到他怀里。
炎彬接住,笑道:“谢谢大人赏赐!”
说着笑着跑开了。
北堂赫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步履如风地向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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