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再次伸出手来,想要拉苏灿的手。
苏灿右手两根手指把袖子里的铁片夹住,见陈生不注意,直接拉出,抓在手里直接划向陈生的右手。
瞬间,陈生的右手手掌被划出来一个很深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嘶~”
陈生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瞬间变换,如同被激怒的恶狼。
而再看到苏灿那双眸子时,又堪勘压住怒火,只说:“很疼,灿灿,你还真是下得去手。”
苏灿不和他废话,右手抓着铁片,再次抬起来,挥向他的脖颈处。
陈生左手直接握住苏灿胳膊,而后向手腕处滑动,用力一拉,直接把苏灿拉到自己怀里。
“刚说了你乖,你就不乖了。”
苏灿听到这句话只觉刺耳,她反手握住铁片直接刺向陈生的腰间。
陈生早就料到她这个动作一样,满是鲜血的右手直接抓住铁片,从苏灿手里抢了下来,扔了出去。
借着直接抱起苏灿往外走去,刚走到车门边,苏灿右脚顶住车门,用力蹬了一下。
从陈生怀里直接挣脱出来,苏灿用力极大,几乎不顾一切的想要摆脱。
陈生右手本就鲜血淋漓,伤口见骨,突然被大力摩擦,吃痛松了一下。
苏灿整个人直接落在地上,后脑勺磕在了马路牙子上,直接昏了过去。
冬季夜晚的边陲小镇人并不多,几乎无人看见这一幕。
陈生赶紧蹲下,双手再次抱起苏灿,刚才还极力逃跑的苏灿现在已经毫无意识,任其摆布。
他的右手托住她的脖子,受伤的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苏灿的。
拉开车门,压抑着愤怒的低沉嗓音命令道:“开车,快。”
马上,马上就要到了,灿灿,你再坚持一下。
陈生心里慌乱极了,早知道应该给她再服些麻药,直接睡一路的。
都怪自己。
车速很快,迎着风呼啸而过。
苏灿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白光,耳朵边是欢声笑语,还有不知名的钢琴曲回荡。
觥筹交错的宴会上。
一个粉色蕾丝连衣裙十岁左右的女孩,她梳着高马尾,齐刘海,微微笑着坐在椅子上。
像是一个尊贵的公主。
但是整个宴会几乎全是应酬赔笑的大人,以及时不时父亲朗声大笑的声音。
女孩从椅子上下来,走到外面的花园里。
正是春天,花园里的桃花树开满了桃花,满园的香气。
而她看到桃花树下坐着的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一身绅士小礼服,却独自一人坐在树下台阶上。
身侧站着一个男性保镖。
“嗨。”
女孩走到小男孩身后,拍了一下小男孩的肩膀,打招呼。
她笑的单纯而又开心:“我叫沉灿,你呢?”
“陈生。”
“哇,那咱俩一个姓啊,好有缘。”
“不是,我是陈皮的陈。”
男孩好像早熟很多,沉着脸并不笑,没有男孩的调皮和天真,但是十岁的沉灿并不在意。
她和陈生侃侃而谈了一个下午,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说,陈生在听。
梦里模模糊糊的,一次,两次,三次……
好几次不同的场景,但主角都是那个叫沉灿的少女和陈生。
苏灿感觉到了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
但是,渐渐的,那个叫陈生的小男孩不在了,之前宴会里所有的大人也不在了。
会把她举高高的爸爸,温柔的妈妈,都不在了。
很长很长的时间,那个小女孩被丢在一片黑暗里。
她的世界好像来来往往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亲近的人。
于是她变得越来越乖,越来越懂事。
但是爸爸不会再把她举高高了,妈妈成天唉声叹气。
她懵懂,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爸爸妈妈开心,直到她一点点的长大。
一点点的变成现在的样子。
“沉灿……”
沉灿是谁?
陈生趴在苏灿的床边,握着苏灿的手睡着了,从那晚上开始苏灿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而这天夜晚,睡的并不熟的陈生感到苏灿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他瞬间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灿灿,灿灿,你醒了?”
苏灿头疼欲裂,眼前重影折叠,终于渐渐清晰成陈生的脸。
“陈,陈生……”
她的这一声陈生和之前的叫法完全不同,没有怨恨,没有疏离,而是像认识很久,像在叫老朋友一样的叫他。
“灿灿,你……”
苏灿问:“陈生,沉灿,沉灿是谁?”
“你,你想起来了?”
陈生两只眼睛都亮了,声调提高,惊喜极了。
“灿灿,沉灿,沉灿就是你,你想起来我了,是吗?”
苏灿只觉得脑海里记忆还是有些乱,她声音沙哑:“我,我只想起来一点,陈生,我真的是沉灿,我,为什么会失忆?”
原本因为苏灿想起他而高兴的陈生,见苏灿问这个,一时间理智回归。
他所认识的沉灿,是沉洪江的女儿,是龙城的大小姐,是个骄纵的大小姐,被全龙城的人捧在手心的公主。
而苏灿,却是一个混迹娱乐圈五年都查无此人,又欠了网贷差点进黑名单的三线小明星,会因为缺钱而主动结识顾简。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
在看见苏灿之前,他怎么也不会把记忆里那个小公主和清冷的苏灿联系到一起,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去找苏灿的原因。
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不够好,没有长大,不配站在那样的高贵沉灿面前。
陈生注意到,苏灿把手从他手里抽离。
“我也不知道,有一天你们突然失踪了,我爷爷找不到你爸爸,也联系不上你们家了。”
陈生犹豫,要不要把知道的告诉她,看样子苏灿并没有想起来自己的身世。
而像洪江那样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来并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苏灿这才注意到,她依旧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的床上。
这个笼子和之前那个黑色铁笼子不一样,是通体金色,而且更为巨大,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
而床,梳妆台,沙发,电视等等的一切都被放在这个笼子里。
“陈生,这里是哪里?”
陈生想了想说:“这是属于你的地方,灿灿,既然你想起我了,你不要逃了,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