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解元大人,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请您受我们一拜!”里正眼眶通红,情绪复杂,带着大伙跪在地上。
一天里,发生的事如梦魇。
明事理是局势所迫,人心都是肉长,虽然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搬去落雅村跟周村,成为两村的村民,但他心里提溜着一口气,存着一口侥幸。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他惆怅难受心如刀割,哪怕村子在孬在破,这里是他们第一故乡。
倘若这只是一场乌龙,他们有能力,过后仍旧能回来。
可就在上一秒,他听着不远处的轰然倒塌震耳欲聋的声音,整颗心都碎了一地。
家没了,念想没了。
里正顶天立地大半辈子,此刻抬起头真诚的目光看向褚南玹时,两行血泪不禁流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幸中的万幸,大伙还在。
他以为褚南玹是个沉默寡言,冰冷绝情的人,此刻幡然醒悟,倘若褚南玹如同周文方一般,事事解释,办事效率低,许多人或许已经被这场没征兆的山体滑坡给活埋啦!
说不准,他就是其中一员。
褚南玹就是神人啊,是大家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大家会永远记得!
“褚大人,多谢您!”众人心有感触,异口同声,埋着的脸低着头悄然擦着眼泪。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他们现在无以回报,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官差们办事,让大人跟官差们能早点回去休息。
褚南玹冷酷的表情未变,冷冽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小村庄,又看了眼不停的大雨,道:“启程吧。”
相反,比起他的冷静,周文方脸上的笑容都要笑僵啦,虽然没谢他,但这要比谢他还要兴奋开心。
这份功劳,本来就是属于南玹!
他高兴的搓着双手,“南玹,我们的努力没白费。”
两天一夜没闭过眼休息,双腿走到酸胀疼痛,小腿肚打抖,眼睛干涩,累得现在倒头就能睡着,可看到这一幕,一切都值得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洗干净脸的汪海听到动静,撩开车帘被大自然现象震惊到,脸呈青黄色,目光在掠过清冷的褚南玹时,内心复杂被怔到。
他一直都觉得这不过是一场子虚乌有的闹剧,褚南玹区区一介凡夫俗子,还能掐手知晓天文地理不成?
别说褚南玹,现在的国师都达不到这个境界,不然每年能避免许多灾害,许多战争。
汪海回过神,嫉妒使他面目全非,额五官扭曲在肥硕的脸上,拳头握紧发出咯吱声。
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势必会引起外界的轰然,将褚南玹推向绝无仅有的制高点,与神明同在;朝廷知道褚南玹的事迹,一定十分重视,升官加爵。
他在县衙工作半辈子,原地踏步,褚南玹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本事,怎能不让他眼红?
汪海忽然庆幸在褚南玹他们的马车动了手脚,只要褚南玹上马车,不出一里地,褚南玹他们就会尸骨无存!
届时他将功劳揽身上,谁敢说个不字?褚南玹,呵,光有才华没有手段,只适合给他做嫁衣。
插曲过去,一行人再次浩浩荡荡的重新启航,村民们收拾好心情,庄园没了,念想没了,反而觉得顷刻间一身轻松,
在大家情绪恢复正常,气氛不在沉闷,有说有笑时。
“里正,俺忽然觉得没了村子挺好,本来就不剩什么啦,俺们还能去落雅村跟周村,因祸得福了呢。”
“啥因祸得福,要是没有褚解元大人,俺们大伙恐怕命丧黄泉。”
“俺们沾了褚解元大人的光,听闻落雅村就是生养他的村庄,换个人做事,俺们不知道被分配到哪儿。”
大家赞同的点头,一时间有感而发,气氛融洽,看向褚南玹坐着的马车,目光激动,带着一股自豪感。
“往后啊,俺们也能自豪的说是落雅村的人啦!”
光说着大家神情改变,仿佛能看到别人跟他们主动打招呼,倍有面子的一幕,大家弯下的背在这时忍不住挺直。
……
马车上,庄静初清秀的眉头微蹙,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辆马车不太对,跟来时坐的不一样。
“怎么了?”褚南玹刚走上马车,关心道。
“没事,马车上的味道跟来时的不太一样。”庄静初将疑惑点说了出来,马车都是官府,内饰布置都一样。
她对气味敏-感,来时马车被她用草药香薰过一遍,哪怕过了半天,味道也不该全然消散;没味道淡淡草药味,她却闻到了一股俗气。
杂七杂八的胭脂水粉味,充斥在一块,让她心生呕吐感。
褚南玹坐上马车,立马觉察出不同,他眼神凌厉的通过门帘,冰冷的看着前面的马车,汪海擅自换了马车!
“是汪海!”
庄静初立马想起早上出门时,汪海歹毒的目光,汪海的葫芦里在装什么坏水?她内心隐隐闪过一丝不安。
“他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
褚南玹感受到她的情绪,宽大温暖的手覆盖在她的小手上,道:“将就坐着,他敢耍心眼,我绝不会让他好受!”
“对,嫂子你不用害怕!”周文方附和道。
现在马车上有他们在,汪海哪怕起歪心思,也得先过他们这一关,想要打嫂子心眼,他第一个跟汪海急!
庄静初摇一摇头,她倒不是害怕,哪怕没有褚南玹跟周文方在,汪海她还不放在眼里!
只是觉得汪海不会莫名其妙跟他们换马车,汪海一定藏了什么坏心眼。
……
正在困惑之际,一声惊蹄声忽然响起,十分突兀。
率先走在前头的马车车轮脱落,马儿受惊,正辆马车不受控制的朝着山崖驱使,速度之快。
褚南玹闻声迅速打开车门,看到汪海坐的马车冲向山崖,英俊的眉头皱在一块,凌厉的目光闪烁,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
“这……”周文方看着不远处的一幕,瞪圆双眼失声道。
汪海太虎了吧?
“南玹,汪海是打算用他自个的性命,栽赃陷害我们啊!”周文方气得鼻孔直冒烟,汪海妥妥的眼红,汪海没用还见不着他们半分好。
“错了。”褚南玹冷声道,神情冷酷。
“?”周文方疑惑的看着他,哪里错了?
“汪海本是想让我们尸骨无存,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算计到自己的头上了。”庄静初现在哪里还不明白,马车恐怕是无意间被换,连汪海都不知道。
“啥?汪海心太坏了吧,连老天都看不下去!”周文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咬牙握紧拳头。
如果不是马车被无意间换了,摔下去的就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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