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庄静初从小巷子里走出来,她神情冷漠的撕下一块衣布擦拭双手,冰冷的将带血的布块扔在下水沟里。
庄静初来到集市找到榨油铺,就听到敲打的声音,同时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油香味。
她盯着大框架看着,清秀的眉间闪过一抹困惑,这就是榨油机?
宽敞的屋子里几个高大的大汉在用木桩子挤紧,接住着跑的惯力跟臂力借助木桩子打上去,被挤出的油顺着槽到油桶力。
地板上都已经被他们来回的走出了光面。
忽然,一个穿着相对整洁的人跑到她面前,憨厚的笑道:“姑娘,是买油吗?”
“嗯,给我来一升油。”庄静初轻哼了声,家里面炼制的猪油已经用得所剩无几了,二来她想尝下古代榨油机榨出来油。
这样才能保证她们之后榨出来的油,品质跟油铺子的无二。
“好咧,一共100文。”掌柜又朝里面的长工呦呵道:“来一升油。”
庄静初将钱交给他,同时收回目光。
她已经观察得差不多,已经能记下榨油的过程跟原理了,只不过没想到这是一个大工程,回去后她要跟褚南玹说一下这事才行。
出来后,庄静初重新来到赶集市场,本想将所剩的笋子摆出来卖,但是看到阿婆还在那里时,她顿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罢了,所剩的笋子不多拿回去吃,或者晒干留着。
庄静初转身去到鱼档市场,打算买一条鱼,但在问知价格后,她的眉头瞬间拧成一条线,道:“五十文太贵了,三十五文。”
如果是前世,她不会跟商贩讨价还加,但现在家里的情况太差了,特别是二老那晚连棺材本都想给她时,让她意识到必须省吃俭用。
“五十文不贵哩,这些都是新鲜的鱼,肉质鲜嫩得很,你不信可以去问其他人,我给的价格是最公道的。”商贩苦脸道。
庄静初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冷声道:“三十五。”
见商贩不卖,她转头就走了。
商贩看到她要走远的身影,立马皱起眉头,一脸割爱的模样,道:“回来回来,三十五给你。”
庄静初停下脚步,重新走了回去,从腰包里拿出了三十五文。
商贩一手交货一手拿钱,笑道:“您拿好咧,我可是给你底价咯,下次你可要记得来我这里买,我还按照这个价钱给你。”
庄静初冷漠的点头,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从鱼档出来后,庄静初抬头看了眼天色,不知不觉已经中午了。
她将鱼放好,加快脚步往村子走去。
半个时辰后,庄静初刚踏村子就听到有人跟她打招呼,郑婶一脸殷勤的笑容,但脸上却满是八卦,“小初,你这是赶集回来啦?”
庄静初轻哼了声,继续往前走去。
但她还没走远,就听到郑婶跟附近的其他妇就议论了起来。
“听说褚童生出事了,她还有心思赶集,也不怕褚童生出事?心真是冰水做的哩。”
“还有这档子事?”
“可不是?听说出事到现在还没给找大夫,而且我听说其他看到的人说,是晚上背回来的哩,估计人怕是出事了。”
谁的钱都不是刮大风来的,要是家里面有人受了伤,小伤忍一忍,重伤需要花大价钱,那只能难受着准备后事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褚南玹脚腕摔脱臼了,也没去找村医接上的原因。
庄静初清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戾气,生气的转回头,“阿婶啊,有空可以去我家喝口水,别嗓子说哑咯!”
说完也不看那妇女气得惨白的脸色,她加快脚步往家里头走去。
其实庄静初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为什么会听到那些人议论褚南玹的时候,她会这么生气。
摇摇头,她轻叹了声,今天到底是冲动了。
指不定今天下午就能将她怼回去的话,加油添醋的从村头传遍村尾。
回到家她推门走了进去,就听到李语琴无奈的声音,“小初,你的心怎么这么大哩?”
他们今早过来才知道她早早的去赶集了,如今他们不给褚南玹找村医或者大夫,村子里已经有人在背后议论了,这会儿看到她赶集回来,指不定说她没心没肺,没爹娘养的。
瞧瞧,这些是人说的话吗?
李语琴停顿了下,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担心问道:“你刚才回来的时候,可遇见了什么人?”
“村尾的郑婶。”庄静初淡然道。
李语琴听完却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眼白都翻出来了,“造孽,她是真的贱呐!”
她跟郑婶一直不对付,特别是当初庄静初将晕倒的褚南玹背回家中后,传出庄静初清白被毁的就是这个郑婶。
甚至都掐架了,最后是里正赶过来劝说了好一会儿,教训了一顿说郑婶大嘴巴子,让郑婶给庄家道歉。
郑婶面子上过不去,但最后还是道歉了。
但也因此,两家的关系闹得更凶了,见面时都是红着眼睛的。
“这人铁定是听到你去赶集的消息,特意去村口等着你哩,怪不得她家老头说她一早上就跑出去干活了,原来是安的这心思。”李语琴咬牙道。
庄静初看着她气愤的模样,心中暖洋洋的,软声道:“奶别气坏身子,南玹现在好好的,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颠倒黑白的,我给你倒一碗水喝吧。”
李语琴却伸出食指在她太阳穴上按了下,“不长记性,大嘴巴还能按什么好心?她盯着我们庄家看呢,巴不得有人出事,如今真的有人出事了她得劲的往上抹黑。”
但看到眼前碗水时,又无奈的叹了声。
她家孙女自小缺心眼,她又跟庄静初较劲什么呢?
罢了,小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等之后孙女婿好了,她要带着孙女婿在村子里溜一圈,打脸那大嘴巴。
不对,是两圈!
庄静初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将背篓跟鱼放好后,她就来到褚南玹的房间,用笔在纸张上画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递了上去,“这是榨油机图纸。”
图纸画得很简洁跟漂亮,但褚南玹却没有心思欣赏,此时他清贵的眉头拧成一股绳,久久没说出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