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卑微之身见到家主,张音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觉,但是这就是她的使命。
她这辈子完成不了,也要让下辈子去完成的使命。
叶南弦冷哼一声,突然就笑了。
这个男人本身就长得很是好看,不过以前多是冷然的样子,让人不敢直视。
可是如今的他这一笑,却带着一丝诡异和妖娆,陪着那猩红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这笑容是催命的阎罗,是地狱里的曼陀罗花,让人惊艳的同时也感觉到一丝对死的恐惧。
张音突然觉得自己连吞咽都有些困难了。
她连忙说道:“家主身上的蛊不是我种下的。”
叶南弦的眸子缓了几分,随手把张音给扔了出去。
张音“砰”的一声摔倒在墙壁上,疼的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位了,却不敢哼上一哼,连忙爬起来跪在叶南弦的面前,那卑微的样子着实不像外面传言的赛阎王的嚣张样子。
叶南弦对她的卑微举动视而不见,好像她本该如此似的。
他整个人再次坐在床上,对那黑色的液体和浓郁的腥臭味很是不爽的皱起了眉头。
“这蛊是谁下的?”
他的声音冰冷无温,那双眸子依然猩红着。
他看得出来,这是他和沈蔓歌的房间。
沈蔓歌呢?
心里猛然一动,杀气瞬间充斥整个屋子。
“你伤了我的女人?”
“不敢,我只是把她请了出去。”
张音冷汗涔涔。
身上的疼痛让她紧咬住牙关,可是冷汗依然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板上,很快形成了一个小水窝。
叶南弦却冷冷的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张音立刻明白叶南弦问的是什么。
“家主身上的蛊是上任家主留下来的。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上任家主张妈在怀孕期间种下的,这蛊和家主一起出生,混在家主的血液里一起长大。”
张音战战兢兢的说着。
叶南弦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他不喜欢提起张妈。
因为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想要生下他这个儿子,反倒是利用算计的多。
就算是最后醒悟的死去了,他对这个女人到底是存不了儿子对母亲的那份情感的。
如今听到张音还如此对待自己的时候,那双猩红的眸子再次安沉了几分,仿佛是狂风暴雨将到时的压抑,让人窒息的心头发颤。
张音没等着叶南弦再问,就直接说了出来。
“这蛊对家主没什么危害,如果家主不曾碰到过传承戒指,是不会引发出来的。再加上家主头部受伤,有神经痛的引子,吃上一些特定的药物之后,就会给引发出来,并且来势汹汹。万一没有黄金蛊,怕是……怕是……”
后面的话张音不敢说了。
叶南弦却突然笑了起来。
“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是吗?”
这话张音不敢回答。
她有些疑惑,装着胆子说道:“家主你神经痛吃的什么药?”
叶南弦微微一愣。
吃的什么药?
先前是苏南配的药,后来是叶睿给的药。虽然吃了没几天,但是对神经痛的缓解还是很好地。
“你徒弟给配的药,你不知道?”
张音猛然想起叶睿曾经和自己要过的中药名字,脸色猛然苍白了几分。
果然……
叶南弦却扬起了嘴角,那邪魅的样子让张音连忙低头不敢直视。
叶南弦却不在意,邪笑着说:“所以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你的杰作?你一早就算计好了让我继承那些肮脏的东西对不对?”
“家主,我不敢这么做,况且在此之前我不知道你就是新一任的家主。更别说算计你了。至于你继承的那部分记忆,是肮脏的,可是却不是我们张家寨的肮脏!那是我们的灭族之恨呀,家主。张妈自己吃下了保存那种记忆的虫蛊,让它跟着你一起降生,融合在你的血液里,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知道我们整个宅子的灭顶之仇。整个寨子185条人命啊,家主。他们死不瞑目啊,家主!”
张音说完再次磕起头来。
她也是被母亲吃下记忆虫蛊生出来的,所以那样的刻骨仇恨,那样的血腥屠杀她每个夜晚都会想起来。
张家寨仅存的几个人,除了张敏姐弟俩因为当时不在寨子里没能被种下这种记忆虫蛊,剩下的人都有这种东西。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等待着新的家主出现。
不是没想过叶南弦和叶南方的,可是张妈直到死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叶南弦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她观察了好久好久,叶南弦都不知道,她才放弃了。
心想着,或许张妈当初没把这记忆虫蛊给自己种下,当时张音是生气的,甚至是怨恨张音的。
可是直到她今天在客厅见到了叶梓安手里的戒指,看到叶南弦蛊毒发作的样子,她才清楚地意识到,不是张妈没有种下记忆虫蛊,而是时机未到。
如今她找到了家主,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这一刻,张音是以叶南弦马首是瞻的,甚至恨不得叶南弦现在就能带着她为死去的族人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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