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确实是一个盛产八卦的地方,如果时桑能够帮忙打听,确实能方便很多。
“好吧,你帮我们打听一下郑西子的事情,我十分怀疑,郑西子已经死了。”陆景深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想想也是,如果郑西子还活着,这个副本未免也太简单了些。
他们不是要满足活人的心愿,而是要满足死人的愿望。
这和上一个副本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今晚回宿舍打听一下郑西子的情况,如果听到什么线索,明天我会和你们说。”时桑也觉得郑西子应该不可能活着了,应该流传在校园的恐怖传说里。
互相道别以后,陆景深走下教学楼楼梯。
这是一所上了年头的学校,教学楼的墙体有不少裂痕,砖块也有不少缺口。满是杂草的篮球场上,立着一个结满蜘蛛网的篮球架。
已经很久没有人到那里打球了。
学生们都是为了考试存活。
学生宿舍也十分简陋,拥挤的十二人间,摆放着六张上下铺和一张长长的书桌,供学生们学习。
他们的宿舍半夜是不熄灯的,老师们支持所有学生熬夜学习。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是一个完全不合群的人,受整个宿舍的排挤。所有人都不愿意和他说话聊天,只把他当做异类。
也因此,原主变得越来越孤僻,成绩逐渐下滑,最后完全自暴自弃,产生了跳楼的想法。
陆景深没有办法真正的共情原主,只觉得他太过懦弱。
可他依然要遵循着懦弱的人设。
陆景深回到宿舍,发现他的床被整得乱糟糟的,被子也被人用水泼过,变得湿哒哒的。
应该是不能盖了。
他只能把被子叠好,准备拿去天台晾晒。
“喂,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被子是被谁弄湿的吗?”白弘盛走了过来,问道。
感觉出白弘盛的语气不善,陆景深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是老子把你的被子弄湿的。”白弘盛直接承认了。
他最烦陆景深这副安安静静的样子,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反抗,就知道唯唯诺诺。被逼急了就上天台装作一副要跳楼的样子,实际上胆子像老鼠一样,什么都不敢。
他今天上演这出戏,除了能让全校师生看笑话之外还能干什么。
都是因为他,才让他们班成了全校的笑话。
“我知道你是不小心的。”陆景深茶里茶气地说道,按照原主的性格,他是绝对不可能和这个人直接动手的,只能先暂时忍让。
如果他知道如何反抗,也不至于沦落到跳楼的下场。
“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不惯全世界欠你几百万的样子,你又能怎么样?”白弘盛抓过陆景深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陆景深第一次被这样拎着,觉得十分难受。
不过这些对于原主来说,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你想怎么样?”陆景深的声音颤抖着,看起来害怕极了。
他真的害怕,害怕自己忍不住拿出匕首往白弘盛的脖子上划。
“我想怎么样?”白弘盛把陆景深拖到了宿舍走廊,把他的头按在围栏上,“你不是要跳楼吗?你现在就跳,我看着你跳!”
陆景深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他感觉到十分憋屈。如果不是因为人设不能OOC,白弘盛现在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
副本的设计者就是要看到他忍不住出手的样子。
一旦他选择出手,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你们干什么?”刘斌从隔壁宿舍走了出来,喝住了白弘盛。
白弘盛把陆景深放开,实际上他没想把陆景深怎么样,他只是看不惯陆景深做蠢事的样子。
他跳下来一了百了还算好,气人的是他根本不跳,让全校学生白白看了热闹。
“你给我等着。”白弘盛在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走进了宿舍。
陆景深慢条斯理地把衣服整理好,看向及时赶过来的刘斌。
“你怎么也进这个副本了?”陆景深调侃道,“应该不是为了我吧。”
刘斌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我是进来当说客的,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公会?”
他很欣赏陆景深这种有能力的人,如果把他弄死了,他觉得挺可惜的。
陆景深显然不信,他拒绝了他们的会长。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刘斌应该是来杀的。
只不过在这个副本里,他们必须做符合各自人设的事,刘斌应该不好动手。
他能及时喝住白弘盛,说明刘斌的人设应该挺有正义感的。
“我对你们公会的事情不感兴趣,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毕竟已经明确拒绝他们会长的入会请求,陆景深也没有和他共同合作的打算。
“那可惜了。”既然陆景深不知好歹,他也不好再劝些什么。
已经很晚了,陆景深把湿哒哒的床单拿到天台晒好。然后再回到宿舍,平躺在床上。
好在天气不算很冷,就算不盖被子也不至于着凉。
他这副身体被全宿舍排斥,所以并不指望舍友们能告诉他什么信息,现在的他只能指望着时桑明天能给他线索。
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睡在他上铺的周霖告诉他,明天校长要让他在晨会上做检讨。
陆景深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读节下课,所有人都到操场上集合。
早上的集会是山海高中流传下来的传统,每届校长都需要通过早上的集会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西装革履的校长走上了升旗台,举着话筒,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铁青。
“各位山海高中的师生们,早上好。”
“我今天把你们召集在这里,是想对昨天晚读节发生的事情做通报批评。”
“我们高三文科班倒数第一的陆景深同学,平日里不思进取也就罢了,居然想通过跳楼来逃避老师们的批评,同学们的谴责。”
“这是一种懦夫行为,高三的同学们,高考的战争已经打响,你们愿意做这场战争的失败者,一个懦弱的逃兵吗?”
底下的学生们低着头,鸦雀无声。
“我知道你们不愿意做,但是我们的陆景深同学却做了,他企图用死亡来逃避高考,这真是太荒谬可笑了。”
“下面,就请陆景深同学上来让大家看看,这个失败者的嘴脸!”
陆景深面无表情地走上升旗台,他什么都没准备。他既不想告诉众人他们的教育理念是完全错误的,也不想承认想要跳楼的他是一个完全的失败者。
他哆哆嗦嗦地拿过校长递给他的话筒,看向下边乌泱泱的人群,想象着如果他是这副身体的主人,应该会怎么做。
他在升旗台上酝酿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哭了出来。
在那个瞬间,整个学校响彻了陆景深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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