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越远,山路便越是颠簸,思瑜看着马车的车窗外,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让楚初言晚上在厢房内打地铺或者睡在矮榻上时。
楚初言道:“我们到了山路,需要走很长很远一段荒无人烟的地方,沿途没有落脚之处,今晚大概要睡在马车内,或者就地搭帐篷了。
余公子出生优渥,怕是住不惯帐篷里,今晚就睡在马车里吧。”
墨思瑜问:“那你呢?”
“我跟随爷爷从小在外游历,在荒山野地里露宿早已经习惯了,随便住哪里都行。”楚初言端坐在墨思瑜的对面,揉了揉睡落枕了扭到的脖子。
墨思瑜立马开心起来:“那最好不过了,我今晚一个人睡马车内。”
片刻后,反应过来,既然这家伙从小在外游历,无论宿在哪里都习惯,为何不去下房里住?
硬是要跟她挤在同一间房里,受这么大的罪?
思瑜似乎已经忘了,楚初言是为了她的安危才主动跟她住一间厢房的。
思瑜实在是受不了马车内的颠簸,主动要求骑马随行。
楚初言便答应了她的要求,也翻身上马,和她一路前行。
远处山脉纵横,连绵起伏,跟无穷无尽的苍穹连在一处,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
深秋的晴空,碧蓝如洗,白云缥缈。
长长的车队在逼仄的山路上缓缓行走。
天地之间,浩瀚无边,墨思瑜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为一个人,竟如尘埃一般渺小。
抬眸望向远处,只觉得心旷神怡,仿佛从前的自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如今总算见识到了广阔的天空。
她不禁低声喃喃:“原来话本子里记载的那些游记都是真的,山川河流,每一处都有每一处的风景。
难怪父亲说中原大好河山走遍了,有机会还要去边境处走走......”
这就是她一直向往着要过来的地方。
楚初言原本以为她会抱怨路途的崎岖和遥远,毕竟她看上去年岁还小,又生的细皮嫩肉,好在是个男孩,多了一把力气。
否则,他一定会觉得她是个连自己的医药箱都拧不动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
楚初言见她兴致勃勃,盛满星辰的眸子里仿佛盛了光,对眼前的一切景致都是新奇而赞叹的,忍不住笑了起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巍峨的高山吗?”
墨思瑜点头:“高山见的多了,确实还从未见过如此巍峨的高山,简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如此天堑,竟然能在上面凿出一条道来,实属不易。”
墨思瑜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难怪父帅平定内乱之后,想要连边境之处一并摆平了,却次次以失败而告终。
如此地势,本就易守难攻。
中原的人行到这里,若是没有人带路,怕是都要迷失在这片繁复的地界里。
楚初言见她高兴,心情也很愉悦:“我本以为,这世上的人,都是冲着名利而生,极少能领略这山河之美的,却没料到,竟遇到了志同道合之人。
真没想到,余兄也是性情中人。
想当初我随爷爷去了一处极寒之地,在一个晴朗的夜晚,天空出现了绚丽多彩的光芒,那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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