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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全都走了(1 / 1)

大雪在这个黄昏如期而至,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在凌冽的北风中被吹的凌乱不堪!

我呆坐的房内如一具空壳尸体,魏来大概已经走远了吧,不知道他们身处的地方是不是也下雪了呢?我木怔怔的想!

往常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在一起吃晚饭,吃完饭后我们或许会听大斌弹唱两首他的民谣歌曲,兴致来了我也会拿过大斌的吉他唱上一两首!每当这时候魏来就会十分专注的听着,我甚至曾经想过魏来如此热爱音乐不如让大斌教教她入门知识,只是我这个想法还未说出来魏来却先走了……

我们或许会应魏来的要求给她讲一些童话故事,这个时候我和大斌就比着编故事逗魏来开心,我们还曾打赌看谁编的故事更能让魏来开心……

可现在没有了魏来,这个家显得瞬间变得冷清,让我和大斌相对而坐却不知所措起来!

大斌早早关上门,把火炉烧的很旺,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大斌有心想找一些话题,但见我双眼无神的样子他便也就放弃尝试!

呆坐良久,性子急躁的大斌终于熬不住这让人窒息的沉默,打开门冒着风雪出门去了!

我欲叫住他,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我想他大概是去酒吧找他的朋友喝酒去了!

我缓缓起身来的卧室,凌乱不堪的卧室,已经被大斌重新收拾妥当。

我呆呆地坐在床边,一搭眼又看见了那张照片,心里不由莫名一痛,拉开抽屉把照片放了进去,如今,我已再也见不得这些东西,曾经的温馨,现在只能给我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我机械的脱去衣服,无声的躺在床上,身侧没有了魏来竟让我感觉连床都变得空旷起来!

若说安妮的离去让我觉得还有魏来这个我最后的支撑存在,而今,我再也找不到自己活着的理由。

我不禁想起了自己过往的点点滴滴。三十多岁的年纪,并不算太长,人生尚未过半。但我经历的这些事情让我觉得自己已然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我爱过,也恨过!追求过,也绝望过!伤害过别人,也遭受过背叛!但唯独没有幸福过……

我一度觉得幸福曾离我很近,当每次我以为我就要抓住它的时候,现实就会给我来一个迎头痛击。

当初和惜春如是,而今和安妮亦如是,就连我对幸福再不抱奢望的时候,却连魏来这个我最后的精神支柱也被抽离而去。

我曾一度觉得,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有因果轮回,是不是我上辈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奸大恶之辈,并没有在当世遭到报应,所以才会在这一世对我施加惩罚,要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一生遭受孤苦又不让我死去……

大斌在半个月后离开了小镇,他大概是实在无法忍受这里的悲伤气氛。在酒吧他会无可避免的想起安妮,酒吧众人皆都受过安妮的恩惠,且都是容易伤感的艺人体质,安妮去世后酒吧的气氛可想而知。

而回到银匠铺依旧是死气沉沉,对他来说,无疑又是另一种折磨。两年多的相处时光让我们如同家人一般亲切,而今魏来走了,我也似乎被抽走了灵魂,奈何他终究是无法挽回这一切。

起初,他还对我多有劝告,但很快,他便放弃了,因为他心中的悲伤并不比我少多少,又如何能做一个合格的开导者?

他走的那天天气已然放晴,地上的雪虽然依旧堆积未有丝毫削减,但路面上已然有车辆经过。

我虽有心挽留,但想想自己尚不知还能在这个只会触景生情的地方坚持多久,也就由他去了,毕竟留下也只是徒增悲伤罢了!

他一如来时那样,背起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旅行包,还有他那把旧吉他。

我送他到镇外,路上两人皆是沉默,我竟想不到有什么临别赠言可以对他说。

而他似乎也和我一样,到他上了去往省城的班车,他才从车窗口探出脑袋,叫了我一声生哥,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见他一番忙乱之后,从车窗内向我抛下来一张纸条,朝我大喊:“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看见他眼内有泪水在打转,只是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始终未曾掉下来而已!

我冲他摆摆手,随即班车便在凌冽的风中渐渐远去!

我捡起那张纸条,上面写的是他的电话号码,我把纸条小心地折叠起来揣进了口袋!

下一次见到大斌的时候是在数年后的一档电视综艺节目上,那是一个音乐选秀节目,大斌作为选手参赛,虽然最终没有拿到好名次,但他的音乐天分却得到了导师们的一致肯定。在业界,他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创作歌手,我知道他已经走在了梦想的路上。

在电视上看到他的时候,我找出这张纸条,按照上面的号码给他拨了过去,我以为他早已换了号码,没想到竟然拨通了。

就在我在给他打电话的那天夜里,他风尘仆仆地敲响了我的房门,依旧背着他那把掉了漆的旧吉他……

大斌走了,银匠铺变得更加冷清了,我时常一个人静静的坐着,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

天黑了,天亮了,然后又黑了!时间对我来说似乎已经失去了刻度,不过是一黑一白的交替变换……

我时常去到酒吧不顾胃里的刺痛喝的醉醺醺的,然后回到银匠铺睡到什么时候醒便是什么时候。

我常常会剧烈的咳嗽,咳血的次数渐渐增多,我知道,我的身体已不堪重负,但我并不在乎。

只是我的秘密终于被酒吧的那个叫娜扎的藏族姑娘发现,她看到了我咳嗽之后手帕上鲜红一片,最后酒吧也不卖给我酒喝了。

他们同情的看着我,他们窃窃私语,他们皆面露不忍,这让我莫名恼火,便不再去酒吧。

我想我也是时候离开了,在大斌离开一个月后,在一个北风呼啸的夜晚,我躺在冰冷的床上,我忽然觉得这里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我留在这里只会让大家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而他们的这种目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我在这里失去过什么!就算我想忘记,亦是不能……

于是就在那个夜晚,我决定了离开。

我找来陈老板,他是小镇上另外一家卖藏银饰品的店铺掌柜,在此之前,他曾多次找过九叔想要把我们两家的银匠铺合并,并开出了优厚的条件。因为他觉得我们的手艺让他来运作,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我们也可以有更可观的收入。

但固执的九叔一直没有同意他的邀请,至于九叔出于什么考虑我并不知情!九叔离开后陈老板也数次和我谈起这件事情,但我想既然当初九叔都没有同意,那我自是不能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所以也是一直拒绝他的合作计划。

我把他找来,以一个大家都满意的价格把银匠铺转给了他。

我用这些钱还清了当初为给魏来治病而帮助过我们的店铺掌柜们,所剩也就不多了!

去意已决,我已再无留恋,简单收拾便准备离去!临行之际,我又想起了安妮,似乎该去向她道个别。

于是我拧着一瓶酒,最后一次去到沧雍错!

天气虽已晴数日,但这个冬天的第二场落雪并未见多少融化,只有长得比较高的枯草,稍稍露出了原有的面貌,大地依旧一片白。

我顶着寒风走在山岗上,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出了我并不是因为情绪而流出的廉价眼水。

安妮的坟茔被白雪覆盖,高高的隆起在这片雪白的世界里,显得有些突兀,又有些悲壮。

我坐在安妮的墓碑旁,拧开酒瓶不顾胃里的剧痛开始向安妮做无声的道别。

人世无常,这一去不知归属何地,在复归来之时,天知道是何年何月!

安妮,对不起!我不能再陪着你了!我在心里默默的说。

我看着镶嵌在墓碑上的那张小小照片,只感觉心里空空如也,竟是连悲伤都没有了……

酒瓶空的时候,我又一次醉了。我想枕着安妮的墓碑,最后一次在她身旁入眠,但凛冽的北风直往我鼻口里灌,让我咳嗽不止,于是这最后的愿望便也告吹。

我捶了捶冻僵的双腿站起身准备离开,忽又闻得湖对面山腰处的晚钟声,原来又是一天不着痕迹的流逝了。

既然已走到这里,不妨也去向那个老僧道个别。于是我便踩着咯吱作响的冻雪向寺院走去。

无意回头似乎看见一个头戴绒帽的女孩儿坐在不远处,面前支着一个画架,像是在画些什么?

定睛再看,却什么都没有。我想我大概真的是醉了,或者一定是我的神经出现了错乱,竟出现了幻视。

去到那处寺院,院中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屋檐下的横梁上蹲卧着那群野鸽子,它们大概已经吃饱了,满足的咕咕的叫着。

老僧正在做晚课,他盘坐在蒲团上一手敲着木鱼一手转着佛珠,嘴里念着我听不甚清楚的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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