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瑶伸手探了探鼻息,见还有呼吸,只是晕过去了,将脸上的面罩摘下来,随手丢在一边:“怎么这么不经吓?我的大招还没使出来呢。”
楚云瑶摇摇摆摆的回了房间,拿起毛笔,沾了鸡血,在容嬷嬷的脸上和床单衣服上画了一个个鲜红的骷髅头,完工后,将毛笔扔进了容嬷嬷拧到房间的恭桶里。
回到厢房,将自己画的脸谱和白色的衣服藏在床底下,钻回被窝里,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院子里枝繁叶茂的榕树上,蹲守在树杈上的段长宇将卧房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待楚云瑶睡着后,从树上跳下来,进了储星楼。
书房里,墨凌渊正在翻看手里的文件。
段长宇推门进来,将看到的一切悉数汇报给墨凌渊听。
墨凌渊气笑了,扔了手里的文件,“我还以为她不是容嬷嬷的对手,毕竟容嬷嬷老奸巨猾,又诡计多端的,却没想到从容嬷嬷踏进望月阁开始,她就清楚了容嬷嬷的为人,想好了绝地反击的计策。
管家说厨娘不小心发现她偷藏了鸡血,我就开始怀疑她了。
楚青泽这只老狐狸,果真安排了只不露声色的小狐狸在我身边。
看我明天怎么治他。”
第二天一大早,楚云瑶还在沉睡,就被一道惊恐的尖叫声吵醒了。
她刚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就被披头散发冲进来的容嬷嬷抱住了,容嬷嬷双目赤红,整个人处于癫狂的状态,语无伦次的哭嚎道:“有鬼,有鬼呀,真的有鬼,救命啊!”
大嗓门将后院的佣人全部都吸引过来了,几个胆大的嬷嬷推开望月阁的门,探头进来问:“少夫人,容嬷嬷,发生什么事了?”
楚云瑶推开容嬷嬷,应付道:“没事,嬷嬷做个了噩梦,吓着了。”
那些人的脑袋又从帘布后缩了回去。
容嬷嬷还想要说什么,被楚云瑶一巴掌捂住了嘴巴。
“嬷嬷,这里可是少帅府,你这么大声乱嚷嚷,就不怕被人传到少帅的耳朵里去,说你危言耸听吗?你想想,万一少帅说你被鬼附身疯癫了,会有什么后果?”
楚云瑶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容嬷嬷双眸呆滞了片刻,浑浊的眼泪夺眶而出,苍老的身子抖若筛糠。
不一会,楚云瑶闻到一股腥臭的尿骚味。
楚云瑶掀开被子起身,看到容嬷嬷的裙子后面湿了一大片。
容嬷嬷羞耻的无地自容,又不敢回偏厅,只能使唤着楚云瑶帮自己拿干净的衣裙。
楚云瑶走到偏厅的门口,装作害怕的样子:“嬷嬷,我们一起进去吧,万一......”
“没有万一。”极度恐慌的容嬷嬷终于撕开了伪善的面具,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起楚云瑶的手臂,一把将她推进了偏厅里,恶狠狠的威胁到:“我是督军夫人派过来指导你的,代表着督军夫人,你伺候我本就是应该的。”
楚云瑶毫无防备,瘦小的身板跄踉几步,额头差点撞到桌子的拐角处,胳膊也疼的厉害,好似被掐掉了一块肉一般。
她掀开袖子,看到白皙的手臂上留下几个乌青的手指印,登时怒火升腾......
楚云瑶回转身,几步上前,一巴掌重重的扇在容嬷嬷的脸上,“老虔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本小姐伺候?本小姐跟你周旋只是想要打发无聊的时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做出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
第一天来,就给她下了不孕药。
做出的每道菜都是相克的,多食中毒伤身。
晚上以为她睡着了,就在卧房里点有慢性毒药的迷香,乱翻她的柜子和衣裳,偷偷去后院往外通风报信。
幸亏她懂医术,否则,往后十年,她都只能拖着病怏怏的身子,慢慢等死了。
容嬷嬷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瞪圆了通红的双眼,凶神恶煞的道:“你竟敢打我?你还真当你自己是少帅夫人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样子。
督军夫人养的灵猴都比你好看千百倍。
鸡还会下蛋呢,你连只鸡都不如。”
话音刚落,右边脸上又挨了楚云瑶一巴掌。
容嬷嬷两张脸迅速红肿起来,疼的晕头转向。
在督军夫人身边被人捧惯了,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半个主子,平生第一次被人掌掴两次,容嬷嬷火冒三丈,挥着利爪就要去抓楚云瑶的脸。
楚云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借助巧劲,一拉一扯,容嬷嬷整条手臂都被卸了。
卧房里响起容嬷嬷杀猪般的尖叫声。
管家正巧赶过来,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掏了掏被哭嚎声震的发麻的耳朵,催促道:“少帅等了好久,都要发脾气了,少夫人您还没准备好,是想要少帅亲自过来请您吗?”
听到墨凌渊那尊煞神要亲自过来一趟,容嬷嬷也不嚎哭了,心虚的抹了把脸,躲进偏厅里,将东西收拾好。
毕竟,墨凌渊比鬼可怕多了,惹毛了他,当场剥了她的皮也是有可能的。
楚云瑶在柜子里挑了件桃粉色的长裙穿上,梳洗完后,照例往脸上涂抹上药膏,找了块手帕系在脸上,跟着管家往外走。
墨凌渊坐在汽车里,长腿搁在前面的椅背上,时不时掏出怀表看看时间,满脸的不耐烦。
楚云瑶小跑着过来,拉开车后座的门,正要坐进去。
“我还以为你投胎去了。”墨凌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梳着整整齐齐的头发上戴了两朵珠花,衬着她发丝乌黑了一些,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越发亮了。
偏偏看着越发显得稚嫩了些,站在身高腿长的他身边,就好似一个未长大的小孩子。
等她再长大些,会不会嫌弃他太老了点?毕竟他比她大了六岁,今年快二十二了。
想到这里,墨凌渊无端端的生出一股子怨气来,心情越发不好了。
等到楚云瑶坐进车里,他凑过去摸她头上的珠花,嫌弃道:“丑死了,谁让你戴的?”
“管家。”楚云瑶拍开他的手,“说是要显得隆重一些,看着别让人以为少帅府太寒碜。”
墨凌渊唇角扯了扯,狭长的凤眸里满是笑意,伸手将她头上的珠花取下来,揣进了西裤口袋里,“戴着更寒碜,这样就很好,显得大一点。”
汽车行驶到繁华的市中心,墨凌渊抬眸看了眼车窗外,对着司机吩咐道:“停车。”
车子停稳,墨凌渊推开车门,转眸对着楚云瑶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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