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钰在秦无言的面前蹲下来,取出帕子一点点的擦拭干净秦无言满是血污的脸,将人从草垛上托起来。
就看到秦无言的后背和臀部以及大腿处已经被打的稀烂没有一块好肉了。
他的手臂肿的老高,伤口深可见骨。
庄小钰看向玉碎:“你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玉碎在看到秦无言的那一刻,吓得捂住了嘴巴,这人被折磨成这幅模样,看着便生不如死。
玉碎带上门,听到低低的哭泣声从柴房里溢出来,她的心里五味陈杂。
庄小钰滚烫的眼泪一滴滴的滴落在秦无言的脸上,少年浓密卷翘的眼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就看到穿着绫罗绸缎,头上戴着珠翠,浑身干干净净的庄小钰。
秦无言撇了一下嘴,内心里满是自嘲。
前几日还在将她当做自己的妻子看,此时睁开眼,他们再次成为有着云泥之别的两人了。
她依然是月城最尊贵的大小姐,而他,卑贱如阶下囚都不是了,跟烂泥没什么区别。
庄小钰用帕子将他的脸擦的干干净净,睁着朦胧的泪眼,看到秦无言微微睁开的眸子,哽咽的唤:“相公!”
秦无言气息微弱:“大小姐。”
庄小钰:“......”
一股悲凉从脚心传上来,蔓延到心口的位置,她依然将他当成自己的丈夫,可他却称呼自己为大小姐了。
该有多么的绝望,才会想着跟她断绝这一层的关系啊。
庄小钰忍着泪意,问:“你不喊我一声娘子吗?”
“我就快要死了。”秦无言扯了扯唇,仿若自嘲一笑,闭上了眼睛:“我的腿骨已经他们打断了,站不起来了,可惜我仇也没有报,竟落得这么个下场。
我这种卑贱的人,本就不配肖想山顶的云霄花。”
他的目光有些散漫,虽说着这些诛心的话,心里却难受不已,若是重来一次,他大概也会带着庄小钰私奔的吧。
人这一辈子,有着太多的遗憾了。
庄小钰听着他的话,仿佛一把尖锐的刀扎在了自己的胸口,她从怀里取出木盒,又从头上拔下了发簪,挑开自己的皮肤,从盒子里取出子蛊虫,植入自己的身体里。
然后,抓起秦无言的手腕,挑开他的皮肤......
秦无言睁开眼,看着庄小钰的动作,睁大了眼睛:“你做什么?”
“庄大小姐赏你的。”庄小钰从木盒里取出那只母蛊虫。
秦无言脸上淡漠的神情立即紧张起来:“小钰,你要做什么?”
“别怕。”庄小钰的眼泪再次滚落下来:“这是母子命蛊,植入人的身体里,便跟宿主共生。
若是宿主死了,蛊虫也会随之而死。
母蛊死了,则子蛊必死无疑,宿主也会随之死亡,若是子蛊死了,母蛊不会有事。
我植入你身体里的,便是母蛊,植入我身体里的,便是子蛊。
我找不到更好的能保护你的办法了,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我只能赌上我这条命了。
阿言,就算是为了我,你也要好好活着,好吗?”
秦无言:“......,小钰,你没必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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