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不懂察言观色,见楚云瑶一直没说话,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没了。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楚云瑶没料到墨瑾瑜竟然连身上佩戴的玉都当掉了。
有一次无意中听到他提起过,这块玉是在寺庙里开过光,保他平安的。
先别说那玉本就价值不菲,就是开过光保平安这一点,也是不能随便离身的。
墨瑾瑜回来后,老人家就出去了。
楚云瑶问:“你不是说那些棉布是村子里的人给的吗?为什么要用你的玉去换?”
墨瑾瑜顿了下,转头看向她:“老人家告诉你的?”
楚云瑶没吭声。
墨瑾瑜淡笑道:“这村子偏僻,物质贫乏,这些棉布对那家人来说也算是来之不易了,这块玉只是身外之物,就当是答谢那家人了。
反正这东西我也戴了好多年,好似并没有什么用处。
我给你把过脉,你肚子的孩子虽然保住了,可情况并不是很好,万一提前生出来,会手忙脚乱,能提前备好的东西最好提前准备好......”
楚云瑶诧异的问:“你也会医术?”
“久病成医,略懂一点。”墨瑾瑜没有特意学过,算是无师自通。
楚云瑶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遮掩住眸底的暗涌,没吭声了。
晚上,楚云瑶睡在床上,墨瑾瑜在矮榻上躺下。
睡到半夜,风雨大作,本就破旧的茅屋里到处漏着雨水。
楚云瑶睁着眼,听得到四处都是滴滴答答滴水的声音。
墨瑾瑜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往封着的炉子里添了两块木头,火顿时燃烧起来,照亮了茅屋里的情景。
墨瑾瑜将楚云瑶的鞋子搁在床榻上,拿了木盆放在床尾,接滴落下来的水。
而他自己睡的矮榻正上方,屋顶破了一个洞,雨水如柱子一般落在他的被褥上。
墨瑾瑜吃力的将矮榻搬开,坐在一旁默默的拧干被褥上的水......
从始至终,他整个人都是温顺平和的,没有半点不耐,仿佛早就习惯了随遇而安的生活,无论多么恶劣的环境,他都能过的习惯。
楚云瑶闭着眼,如蝶翼的睫毛抖动着,鼻子微酸,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
六月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第二日一大早,又风和日丽,艳阳高照了。
茅草屋里的水积了半晚,都成了泥巴水。
墨瑾瑜将竹子做的矮榻洗干净,搬到外面。
回到茅屋里俯身去抱楚云瑶:“这茅屋要修葺一番,我先放你到门口的树荫下躺着,等我修好了再抱你进来。”
楚云瑶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僵直着绑了夹板骨折的腿,让墨瑾瑜抱到了外面的矮榻上靠躺着。
这是楚云瑶第一次看到悬崖底下的景色。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四周群山环绕,山谷里稀稀落落的住着一些人家。
远远的,还听得到女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和欢笑声。
一些去洗了衣衫的姑娘们端着满盆洗好的衣衫从门口走过,看到楚云瑶的时候,忍不住窃窃私语一番,转眸看到正搭着木梯爬到屋顶的墨瑾瑜,顷刻间羞红了脸,嘻嘻哈哈的跑过去了。
楚云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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