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儿,我的淑儿,想死祖母了。”
宥阳,盛家老宅,大老太太抱着盛淑兰一口一个淑儿,盛淑兰泪流满面,哪里还有当家大娘子的样子,嫁去凤翔府几年,前两年还能偶尔回老家一趟,自从有了长子之后,因产后虚弱,全老太太怕一路奔波,本欲让盛淑兰养好身体之后再行回乡探亲,可谁又能想到,临行之前又怀上了。
等生下全禹,全旭那边又起了幺蛾子,跟全旭到了汴京,小全禹生在西北,到了汴京却有些水土不服,三天两头生病,回乡之事,一再耽误,大房老太太上一次见盛淑兰,还是三年之前,今日总算见了从小疼爱的大孙女,思念之情一朝爆发,哪里还忍得住。
“都怪孙女不好,没有时常回家探望祖母,淑兰不孝,让祖母牵挂了。”
一旁的盛老太太见着祖孙二人大有水漫金山之势,其余人都不敢劝说大老太太,只有她开口劝说了。
“老嫂子,孩子一路上辛苦劳累,你这一见面就这样,别吓着两个重孙子,你看这两孩子,虎头虎脑的,赶紧多瞧瞧,这可是咱们家这一代最大的孩子,再说了,旭哥儿不是要在应天府磨砺一年吗,就让淑儿住家里,家里这么大,用不着在金陵租赁房子,旭哥儿拐走了我家淑儿,还拐带的那么远,就罚他每日骑马来回吧。”
一旁的全旭苦笑了一声,连声答是,当年他那点计量,虽然不后悔,但每每被老一辈拿出来取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虽然是外姓,全旭的两个孩子毕竟有盛家的骨血,二老太太这么说也没错,盛华兰虽然成亲早,但生孩子却比盛淑兰晚,一旁的李氏怀里抱着小的,还不忘啦着大一点的全昭,眼中全是喜爱之色。
而一旁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一脸羡慕的看着盛淑兰和全旭的两个孩子,眼睛中漏出一丝伤感,大老太太放开盛淑兰,正好看见了这女子眼中的不甘,用怜爱的口气说道。
“松哥儿家的,这次梧哥儿成亲,白石潭贺家老太太也会来喝喜酒,贺家世代行医,老太太更是擅长女子内科,到时候让她给你调理调理,这一胎,准能行。”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盛家长房长孙盛长松的大娘子文氏,或是因为从小在灵州长大,到了宥阳水土不服,怀了两胎均以流产告终,盛家大房人口简单,盛长松并未纳妾,除了成亲前有个房里人,但却是个老实的,也明白嫡长子未出生之前,她是不可能有身孕的,大老太太也找了各种名医查了原因,确实是因为身子弱,并非是遭人暗算。
大老太太之所以这么笃定白石潭贺家老太太能手到病除,还是因为盛老太太,这时候的人结婚早,有些女孩确实因身子骨未长好,小小年纪怀孕导致身子匮乏,而贺老太太是最擅长此道的,汴京有好些人家的姑娘都有过这种症状,盛长松的大娘子并非不能生,而是需要调养,宥阳也有妇科圣手,也是这种结论,贺老太太出手,会把调养的时间缩短,毕竟现在文氏也已经二十左右了,若非第一胎流产伤了内里,前两年就该生下嫡长孙了。
文氏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心中虽然羡慕盛淑兰,却也不会嫉妒,况且盛淑兰这次回老家,还给给她带了上好的辽东参,最适合她这种因流产气血有亏的,感激还来不及,只是心中有所不甘而已,盛家待她这么好,即便是两胎不成,也不曾张罗着给盛长松纳妾,丈夫又宠爱无比,这种人家,无论是娘家灵州那边,还是宥阳这边,可是不多见的。
宥阳兴家,和盛家都是数一数二的门户,没见他们家的闺女,出嫁之前家里宠爱成什么样子了,几年无所出,被孙家的族人责难,不得已一个又一个给纳妾,丝毫没有动静,前两日,姑爷孙志高让一青楼女子怀孕,大张旗鼓的接回家里,兴家一点办法也没有。
盛家和兴家虽然不对头,但却消息灵通,要不是兴家那个当官的叔父宠爱这个侄女,派人敲打了孙秀才一番,那孙秀才才不得以把那青楼女子养在外边,听说只等生下孩子,就得打发了,即便是如此,碍于乡间闲言碎语,不得不给孙家补偿了好几间效益好的店铺和大量的田产,才把孙家一门的不满给压了下去。
闲聊说道此处,全旭也对当年差点抢走他家娘子的孙秀才有些好奇,多问了几句。
“不是说那孙志高十二岁就考中秀才了,怎么现在还是个秀才。”
一旁的盛品兰呸了一声,心有余悸的说道。
“幸亏姐夫当年给我家戳穿了那孙秀才的真面目,要不然今天受苦的就是姐姐了,我们家可是有组训的,不得与青楼女子同立一屋檐之下,那孙秀才的母亲,一个腌臜货,惯会无理取闹,什么样的母亲,养什么样的儿子,要不是学政给兴家面子,孙秀才说不定就被赶出官学了,也亏的他母亲还在乡里说他儿子是文曲星下凡,宥阳谁不知道,学政老爷这几年都不带搭理他的。”
盛品兰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一旁的大老太太也是最宠爱女孩子的,并没有说什么,但盛维却是一个正人君子,连忙呵斥了一番。
“别人家的事情,说这个干嘛,你一个女孩子,别的不学,专学那些没品的碎嘴子,说别人家的闲话干什么。”
盛品兰在家里只害怕这个父亲,连忙往老太太背后一躲,吐了吐舌头,在也不敢说了,这可就苦了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的盛如兰,一脸的好奇,看到盛如兰这样,盛品兰给了她一个眼神,盛如兰马上明白,等姊妹们单独在一块的时候,盛品兰一定会给她讲后面的故事的。
盛品兰和盛如兰倒是一见如故,这两人都是那种心里不装事的性子,倒也能玩到一块去,刚见面没多久,两人就聊的兴高采烈,连盛明兰都差点插不进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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