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霞玉在京城又待了两日,等王小鱼后背的伤好的七七八八,裘泗也已经自主下床行走了,才同意回兴济府。
她走这天,王小鱼收到了那渊的人送来的信,提及颜胜已经到了城郊十几里处,今夜就会回京。
那渊最近都在城外的宅子里,远远的避开了京中以他为圆心展开的关注。
那家一倒,北禁府易主,朝中对皇帝将北禁府的职任交给煜王暂理,陈副都尉从旁协理的这个决定持反对意见的人数占上风,但皇帝仍旧执意如此,这样一来,落在煜王肩膀上的担子便成吨的重了起来。
曹适最近也很多事情要安排,偶尔抽空来过一次,是煜王让他带了一句话过来,说等这期间忙过去,会来瞧瞧她。
王小鱼寻思他接了那渊留下的工作,和那陈副都尉必是有一堆情报要了解,北禁府中的人手也需要收拢熟悉,便让曹适回了他八个字,不必着急,好好做事。
总算熬出了头,当然要拼一些。
经此一事,万宝阁的生意始终不温不火,好在小三儿和范骞足够努力,留住了几个大的订单,方平安眼下的进步神速,已然能独立处理一件完整的饰物,那从活月斋被弄过来的司徒荔,竟没因为铺子出事,那渊失势而回到活月斋,而是继续留在了万宝阁,这对铺子来说确实是个好情况,但林老师傅几次提出担心,怕铺子里的首饰图稿被他泄露给活月斋。
这个问题王小鱼也想过,索性将司徒荔叫过来,开门见山的谈了此事。
得知铺子里对他的担心,司徒荔显得并不那么意外,他只是说“如果你让方平安认我为师,我便也与你签你那个劳什子工作契约,你铺子里的伙计们,不就是如此取得你的信任的吗?”
王小鱼是没想到司徒荔的目的竟是如此,她眉心稍蹙,并未答应下来。
“我若不是见那小妮子实在是天赋过人,实难一见,我也不会留在这不走。”见王小鱼犹豫,司徒荔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的本事你心里也有数,让她给我做徒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我做不了主。”王小鱼也知道他确实有底气说这种话,毕竟曾是宫中名噪一时的金匠,给皇帝打玩意儿的,属于行业标杆了,林老师傅对其都十分尊重佩服,方平安若能得他教授,必定能得到更多的收获,她想了想,却还是说“平安已经是林师傅的徒弟了,我想你要收徒,得征得林师傅和平安自己同意才行。”
司徒荔嫌她不爽快,说道“林老弟那边肯定没有问题的,问题就是那小妮,她连话都不跟我说,我看大家都说她只听你的话,她的父母又不在身边,又不管她,还不是王掌柜你做主就行了?”
王小鱼一听,就知道这司徒荔这段时间也根本没闲着,似乎是将铺子里的情况都套的清清楚楚了“她只是不爱说话,但什么都明白,她都十二岁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了,这件事,我要问问她的意见。”
见王小鱼并不答应,司徒荔也不着急,找她要了一份工作合同,说要带走研究研究,就离开了。
晚间,那渊来的时候,王小鱼便将此事跟他说了,谁知那渊听见却笑了。
“即便你什么都不与他签,他也不敢走。”
那渊如今每日只着常服来往,一身绛紫色的襕衫长袍看起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闲逸的公子的气派。
他来时,还给王小鱼带来一篮庄子中农户们自己种的野莓子,黑红黑红的,倒是和他的袍子一个颜色。
他二人在铺子二楼对坐烹茶,听了那渊笃定的话,王小鱼问道“你威胁人家了?”
那渊浅笑,见她一脸“是真的吗”的表情,便轻摇头道“司徒荔中年发妻病故,好不容易将独女带大嫁出去,却没几年,女儿女婿带着外孙女上京见他的途中偶遇流寇劫道,只活下他外孙女一人,那时,那炀大人正好途径案发城镇,协助官府将那一众流寇伏法,还将他外孙女送上了京与其团聚。”
“原来如此。”王小鱼意外的挑眉“没想到那炀大人种下的善因,便宜了我来接收善果。”
“那人你也见过。”那渊突然开始卖关子,王小鱼知道他说的是司徒荔的外孙女。
“是谁?”王小鱼很吃他这一套,登时就好奇了起来。
“你当年还以王小的身份在府衙任职,总和那名叫李安的衙差到河边吃面。”那渊可是将她以往的底细摸得透彻了“那烹面的摊主.....”
“林姐姐?”王小鱼意外万分,不等他说完,便抢了话头。
那渊点头“我的人也在紧盯袁家的动作,待裘泗好全后,仍旧让他留在你身边。”
“明面上,我不能在京中出现,难保袁家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对了.....”说道这,他又想起一事。“唐世慨那二人背后的人查出来了。”
王小鱼差点就忘了这两个开业时跑来捣乱的两个无赖,听见那渊一提,才想起这二人自那日内讧被王小鱼和范骞二人当面撞破之后,被那渊送去府衙了,就在没二人的消息了。
“唐世慨与那同伙不过是酒肉好友,不过一时义气,便应了对方帮其打头阵,在铺子开业那日给你‘找点难堪’。”
“那为什么那人要杀了他呢?”
那渊说道“起先,那张欢仍旧嘴硬,后来才在酷刑之下招供,一来是唐世慨愚蠢,被你反将一军,欠下巨款,他无法交差,二是若将唐世慨勒死,便能给铺子惹上丑闻,一样能达到目的。”
“果然如此!”王小鱼有些愤愤,若非她小心眼,带了范骞上门偷袭,这些事可能就发生了。“是谁指使!不会又是袁家吧?”
那渊不置可否。
又是!王小鱼只觉得厌烦,自上京来,三番四次的遭受到袁家的暗算,即便铺子眼下还无事,但她挨打,裘泗被绑,难以想象今后的日子里还有多少手段计划在等着她们。
思及刘珞瑶说的话,王小鱼有些怨气的瞪了那渊一眼“你还真是个祸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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