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检查左手,你恰好伤在左手,会不会太巧合了一些。”王小鱼说道。
薛掌柜依旧面不改色反嘴道“王衙差,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能知道你要查验大伙的左手。”
“难不成我还能事先找条疯狗出来自导自演吗?”
王小鱼噎住了,瞧着他的眼神也越发不服气。
“王小,这左手究竟有何玄机?”赵大人远远看着,有些耐不住气,重重咳了一声,打断了二人的僵持。
王小鱼绷着脸,转过身有些不情愿的揭露道“首先仵作应该有检查出来,死者下颚有人为的掐伤。”
仵作出列,点点头“此伤并不是死者的死因,很可能也是凶手施虐的手段。”
“虽然死者全身都是被施虐的伤痕,但有些伤痕可能带着一些不同的意义。”王小鱼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扼住自己的下颌,展示给大家看“这个掐伤是一个左利手造成的,在这个位置,压力着重在接近下颌线的位置,这不是强迫窒息的施虐手段,这是为了迫使死者张开口。”
环视着众人的面部表情,王小鱼将目光放在薛掌柜脸上“迫使死者开口,是为了放置毒囊。”
“瘀伤经过一夜显现了出来,有意思的是,这个左利手的拇指第一个指节的位置,有一个特殊的三角形突起。”
“这也就是我要检查大伙左手的原因。”王小鱼死死盯着薛掌柜的眼睛,希望在他眼中找到一丝慌乱的情绪。
可他却依旧不为所动。
众人听了王小鱼所说的,都纷纷将目光放在了薛掌柜的身上。
赵大人此时也大有所悟,点点头“所以,找到你说的这个左手,就找到了昨夜施暴的犯人?”
“来啊,去后院将那死狗带来,刨开他的肚子,看看有没有那半枚指头。”
薛掌柜也看着王小鱼的眼睛,并不打算阻拦离去的衙差。
“薛掌柜,你昨夜一整夜都在什么地方?”王小鱼问道。
“在我房中,清查旧账,一整夜都没出过门。”
“有何人可以证明。”
“无人。”
“那你昨夜,有没有见过受害人?”
“不曾,我压根就没见过此人。”
“你说谎。”
王小鱼想起适才近看死者,那身上根本无法想象的残忍伤痕,没来由的心中火气。
“薛贵才!你在说谎。”王小鱼当着众人的面,从怀中掏出了那破碎的袍角。
“这是刚才,我不小心从你袍子上撕下来的。”王小鱼将有粉彩污渍的那面给众人展示了一番。
“这上面是戏班专用的粉彩,原是属于亚霁房中妆台上的。”
“昨夜早些时候,小舟不慎打翻了亚霁妆台上的粉彩瓷瓶,粉彩撒了一地,也弄脏了小舟的手。”
“那时,班主张功在亚霁房中谈话,见状,惩罚了小舟,小舟气不过,于是便跑了。”
“如今,在他的指甲缝中还残留粉彩的膏体。”王小鱼拿出夹着从亚霁房中、小舟指甲缝中扣出来的粉彩膏体,一并递给一旁的衙差,让他交给早就伸长了脖子往王小鱼这边看的赵大人过目。
“这些都可以证明,他昨夜从亚霁房中跑走之后,连手都没洗,就遇害了。”
“那也可以是外人潜进广福楼作案呢?”有人问了。
“首先,这人必须得熟悉广福楼天花板上有个挂钩,可以将死者安置上去,并且,割断二楼柱子上的绳索的只有从二楼下来的人,其次,衙差们都检查过,没有门锁、窗栓被破坏的痕迹,就很大程度证明了是内部人员作案。”
“而案发之后,祁连赫就看见薛掌柜正好是从楼上下来的。”
众人纷纷点点头,眼神却还带着一些茫然。
“可是,薛掌柜没有害小舟的理由啊,而且,将他摆出那种姿势挂在天花板上,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有人问了。
的确,王小鱼被问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他的帕子上沾有粉彩的污渍,若我没有猜错,他昨日必定见过死者,还被死者抓过袍角,但是他却谎称自己昨夜根本没见过死者。”王小鱼又扬了扬手中的碎布,说道。
众人也都认同只是个重大疑点,关注薛掌柜的目光又增加了。
“薛贵才,你有何话说。”见到薛掌柜沉默,赵大人有些沉不住气的开口了。
薛掌柜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鼻腔里舒了出来。
“我无话可说。”
赵大人一听,来了精神“那你就是认罪了?”
薛掌柜不答,只听赵大人一声喝令,一群衙差便将薛掌柜团团围住了,王小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挡在了一边。
不知为何,看见薛掌柜被衙差摁住手臂,推搡了下去之后,王小鱼莫名对自己的那些说法产生了不自信。
她站在人群退散开的原地上,脑子里开始混乱,好似有什么东西被纠缠住了。
赵大人大松一口气,勒了勒腰带,来在王小鱼面前。
“不愧是那大人手底下的人。”他热乎的伸出手,拍了拍王小鱼瘦小的肩膀。
王小鱼赶紧客气的笑了笑,用眼神去找那渊的身影。
那渊站在不远处,挥手让盛海离开了,才对上王小鱼的目光。
王小鱼顿感心里更加没底了。
那渊走了过来,轻飘飘的隔在赵大人和王小鱼之间。
“哈哈,那大人,你这个手下脑瓜子倒是挺机灵的,短短时间边找到了真凶。”赵大人不着痕迹的吹捧道。
“不,只是有嫌......”疑字还未出口,只听到那渊开口打断了王小鱼的话头。
“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久留了。”那渊一副要告辞的模样“今日拿了薛贵才,若是王或因此现身,还辛苦赵大人遣人去我府上告知一声。”
王小鱼被那渊挡了个严严实实,想要做些解释也办不到,急得她只能拉了拉那渊的袖子。
“那大人,这个案子还有一些疑点......”她说的很小声,以至于那渊好似根本没听到。
“走吧。”那渊只是回过头,给了她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
王小鱼咽下了要说的话,赶紧垂头跟上他的脚步。
在他们离去之后,有两个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他二人。
“竟然能被他发现了左手的秘密。”那人将声音压的极低“去查查看,这个王衙差是什么来路。我瞧着,他和那渊的关系还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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