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瞬间扭头看向后面飘来的秦宇道:“秦宇,快点,这东西有点不一样!”
闻言,后方的秦宇微微皱眉,速度徒然俩快,迅速接近,红嫁衣映入眼帘。
“秦宇,这是怎么回事,这件衣服上虽然有很重的怨气,但是并没有怨魂,可是它似乎有灵!”
大黄后退一些轻声说道,因为这件红嫁衣在往他这个方向游动,而这也是红嫁衣一开始的方向。
“这应该是怨灵。”
秦宇眉头皱着轻声说道,颜褚和姬希也靠近过来,盯着红嫁衣道:“的确是怨灵,只不过这件怨灵应该是刚形成的,力量有些低微。”
“怨灵?和怨鬼不一样吗?”
大黄疑惑,盯着凹凸有致的空荡荡嫁衣有些好奇,这玩意怎么都透露着诡异。
“不一样。”
秦宇点点头,轻声解释道:“怨灵是怨鬼的执念寄托,它从怨鬼中诞生,却比怨鬼更少有,因为它只是一件物品,却从执念中诞生,怨灵拥有一些独特的能力,可以说是一些执念在天时地利的影响下蜕变而出的产物。”
大黄有些好奇,要去触碰,秦宇把他拉回来,皱眉道:“先别碰。”
“有些怨灵很特殊的,不了解之前,不要触碰它们,直接法术灭了就行。”
大黄明白了,微微点头,旋即疑惑道:“那眼前这件嫁衣要我把它烧了吗?”
大黄说着,身边出现一朵黑红火焰在水中燃烧。
飘动的红嫁衣顿时停住,似乎听懂了大黄的话。
空荡的嫁衣中一阵悲戚的少女呜咽哭声传来,淡淡的悲苦,愤怒,怨恨萦绕在秦宇几人心头。
秦宇眸子一动,惊奇道:“情绪感染。”
嫁衣中少女的苦声更加悲戚,一点点血光在嫁衣各处渗透,一处处破裂的口子出现,嫁衣变得破碎,变的鲜红,浓郁的血腥气味将附近笼罩。
血光顺着江水向外蔓延,朝着秦宇三人的身上缠绕,秦宇和颜褚刚要打散血光,就听姬希道:“它似乎没有害我们的意思,好像是想要传递给我们什么信息!”
红嫁衣顿时弯曲,从这凹凸有致的样形可以看出,它是在躬身。
姬希脸上眉头一蹙,直接走过去,伸手触碰到血光,血色光辉将其笼罩。
秦宇眉头一挑,与颜褚对视一眼同时道:“共情?”
想了想,秦宇对大黄道:“你看着四周,如果有什么变故就叫醒我们。”
大黄看着红嫁衣道:“放心,它要是敢乱来,我一把火烧了它!”
秦宇点点头,没说什么,走过去主动触碰血光,血色光辉蔓延,迅速将秦宇笼罩。
……
恍惚间,秦宇心神似乎被血光拉到另一个地方,很真实却又虚幻,许多地方没有细节,存在的很笼统。
前方的姬希回头看着出现的秦宇和颜褚道:“这里似乎是那少女记忆中的世界,”
秦宇点头看向远处的虚幻村落,又看向另一边的大江道:“这应该就是洪江了,这村落就在附近的这片区域。”
空中,太阳笼罩上一层血色,四周的世界迅速变化,他们出现在之前的村落里,大雨连绵,村民已经在老人的组织下向着山上走去。
一村人搬着东西往山上行走。
人群中,有一名少女抱着一个喜庆红箱子随着父母进山,少女频频回头,目光在人群中寻找,似乎是在寻找谁。
但是雨太大,已经影响了实现,哗啦啦的雨落在地上,溅射起来的黄泥点子落在少女的衣脚上。
“容儿!什么时候还找那混蛋小子呢!”
“没看你娘半边身子已经被湿了!”
少女身旁穿着蓑衣扛着油布袋的少女父亲低喝一声,旋即嘀咕道:“这混蛋小子,一会非得踢他两脚!”
少女第一时间把伞偏回来,擦擦母亲的肩膀,嘟着嘴道:“娘你也真是的,都淋湿了也不提醒我一声,多亏了爹眼尖。”
男人呵呵笑了两声,道:“你把心都放在那小子身上了,哪里还能看得见爹娘。”
“也就你爹我还惦记这你们娘俩。”
少女应和一声,耳朵一动,听到有人在雨中跑动的声音,回头看去,走些看不清楚。
声音越来越近,重重的踩踏在雨水中的声音,听着这声儿都能想象这一脚下去溅射起来多少光泥点子。
“瓜娃子,你跑这么快做啥!”
“抱歉抱歉,坤叔对不住了!”
少女目光徒然明亮,世界的色彩在一瞬间都豁然惊艳。
“峰哥哥!”
少女惊喜的呼喊一声,雨幕中,一个挺拔的人影拄着一把黄伞快速跑过来,鞋子已经完全裹上了一层的黄泥。
“华容,你没淋着吧!”
青年跑过来,气喘吁吁的,但是眼睛里的光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少女母亲脸庞露出笑容,拿走少女手中的伞,轻轻把自家闺女推到青年的雨伞下面,一脸嫌弃道:“你去和这混蛋小子挤去吧!省得我淋湿了。”
少女脸色通红的倒在青年怀里,羞道:“娘,你干嘛呀!”
青年面色更红,尤其是两个耳朵,都红透了。
看一眼扛着布袋,握着拳头的男人,礼貌的抬起自己的右手,任由少女抱着他,他却不敢有所动作。
这一幕看的男人更生气。
我家的宝贝白菜养了这么多年就要跟着这头猪跑了。
“华容,你怀里抱的什么?”
青年低头贴在少女耳边有些好奇的小声询问。
少女脸色更加羞红,秀白的拳头轻轻捶打青年胸膛如蚊鸣一般低不可闻道:“我亲手做的嫁衣。”
“什么?”
青年好奇,声音实在太小。
华母看不下去了,拍了自家男人一巴掌大声道:“那里面可是容儿亲手做的嫁衣!一针一线的缝制了半年,可是用足了工夫。”
闻言,青年眼中的光更盛,笑容如同吃了蜂蜜一样的甜,礼貌的右手在男人的瞪眼注视下缓缓搭在了少女的肩。
随后,四周的场景再次变换。
是一间张灯结彩的房间,窗上张贴着红纸裁剪的喜。
少女穿着亲手缝制的嫁衣坐在床前,在唇上染上了胭脂红。
床头,华母红着眼拿起红盖头给少女搭上。
“容儿,以后你就是他们罗家的人了,他家在村头,我们家在村尾,我和你爹不好经常过去,你得多回来,别整天在他家里待着。”
“知道了娘。”
很快,青年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来迎亲了,都是村里自己人,熟络也热闹。
大黄牛拉着车绑上红绸带就是喜车,没有琴瑟,只有敲锅打盆的热闹。
穿着喜服的青年进了屋,看着少女缓缓走过去,他很开心,但是也难过,因为现在的情况没办法给予华容好的婚礼。
太匆忙了。
他母亲病重,村里的王大夫说没多少日子了。
他娘想看着他和华容成亲。
青年俯身贴在少女耳边承诺道:“容儿,我一定会再为你补办一次婚礼的。”
“哪有成两次亲的!”少女娇羞。
青年笑容灿烂:“那我们就抢个第一。”
场景缓缓消散,新的场景出现。
新婚的房里,张灯结彩,但是此刻却格外的红。
鲜血流淌,染红了地面,少女被一道黑光束缚绑在床脚,嫁衣已经破损,鲜血浸染,是鞭笞的伤,已经奄奄一息。
青年被白光捆绑吊在梁上,身上扎进了九根长钉,鲜血顺着低垂的脚尖流落到地面。
房间里,四个人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是今天的高堂,是他们的父母。
房间里,一名青年舔着舌尖,兴奋的低语:“纯阳之体和纯阴之体,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
“愤怒,怨恨,绝望,极端的痛苦才能激发你们的纯魂,才能为我的阴阳法相做根基啊!”
“身为凡人的你们应该荣幸,可以永久的伴随我而存在啊!”
青年病态的低语,手中多了一面镜子,镜子的正面是白色,反面则是黑色。
场景忽然虚幻,记忆的世界破碎,悲戚,怨恨,愤怒,各种负面情绪跌宕,缠绕在秦宇等人心头。
魂不在,灵不息,怨灵嫁衣复苏即前行,脚步的终点是坟墓。
或许是那青年,又或许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