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解开了睡衣的带子,然后缓缓的敞开,庞劲东目不转睛的看着,甚至忘记了眨眼,唯恐错过哪怕只是一秒钟的景色。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急促的敲响了,唐韵皱起了眉头,不耐烦的高声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庞无双的声音:“是我!”
唐韵压低了声音,奇怪的问庞劲东:“她怎么会来我这?”
庞劲东苦笑着耸了耸肩膀:“我怎么知道!”
唐韵叹了一口气,高声说道:“我已经睡了!”
庞无双把声音提得更高:“你先打开门,我有急事!”
“有什么事现在就说!”
“在这里说不清楚!”
唐韵实在不愿意去开门,商量道:“那就等明天!”
但是庞无双却不依不饶:“明天就晚了!”
唐韵深深的凝视了庞劲东片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整理好睡衣,慢吞吞的走过去开门了。
唐韵没有办法不去开门了,庞无双如果继续嚷下去会吵到别人,可能进而让所有人都知道庞劲东三更半夜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的动作慢条斯理,想让庞无双失去耐心主动离开,但是庞无双却表现出无比的耐心,不断的在门外催促着:“快点啊!”
庞劲东倒是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了,离开了唐韵的香塌。
唐韵把门刚打开一条缝,庞无双猛地一推,就冲了进来。唐韵一个趔趄,勉强稳住脚步之后,已经来不及阻挡庞无双了。
庞无双显然很有目的性,径直冲到床前掀开了被子,在床上没有发现人,又在屋子里面到处扫视着。
她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房间里昏暗的光线,结果看到庞劲东正坐在窗下的沙发上。
“哥!”庞无双走过去拉住庞劲东的手,装作好像是有事相求,但是语气里却透露着气恼:“我有两道题不会做,你过去帮帮我!”
庞劲东不由得暗自庆幸,因为在家人面前总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所以刚才穿好衣服离开了床。如果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没有这样做,此刻恐怕就要在庞无双的面前出丑了。
庆幸之后,庞劲东对这个堂妹哭笑不得,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而且偏偏在最关键的一刹那闯进来找自己。
庞劲东不知道的是,庞无双注意到下午在客厅里自己与唐韵之间的暧昧,直觉地认为晚上可能有事发生。
于是,这一整晚的时间,她都没有做别的,一直在暗中监视唐韵的房间。
庞劲东刚刚走进唐韵房间就被庞无双发现了,庞无双没有立即冲进来的原因是在犹豫着,她很不愿意哥哥与唐韵在一起,本能的就想要立即予以干涉。
另一方面,虽然她不谙男女之事却也知道,男人在那种时候会比野兽还疯狂。
她担心如果坏了庞劲东的好事,会被庞劲东恨透自己。
庞无双苦恼的想来想去,当设想到庞劲东与唐韵纠缠在一起的场面,浑身顿时起了成片的鸡皮疙瘩。
于是她打定了主意,就算被庞劲东骂上十年,也绝对不能让唐韵这个妖女人得逞。
庞劲东无奈的问:“什么题啊?”
“英语!”
庞劲东心不在焉的随口说了一句:“不懂!”
“哥,你就别谦虚了,在国外生活那么多年,手底下那么多说英语的人,怎么会不懂英语呢?!”庞无双说着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想要把庞劲东从沙发上拉起来。
庞劲东不得不意识到,自己如果不答应,庞无双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好吧!”
庞无双拉着庞劲东向房外走去,出门前冲着唐韵重重的“哼”了一声,庞劲东则对唐韵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唐韵双手抱着肩膀,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对兄妹,等到两个人走了出去,她重重的把房门关上了。
到了庞无双的房间之后,庞无双根本没有请教任何问题,而是摆出一副逼供的架势:“哥,你刚才去唐韵的房间干什么?”
庞劲东无精打采的回答:“她是我的助手,我们两个有很多事情需要商量!”
“为什么这个时候去?”
“我们工作起来是没有日夜的!”
庞无双质问:“为什么房间里不开灯!”
“为了节能,难道不知道现在鼓励建设节能型社会吗?”
“为什么她穿的那么少?”
庞劲东反问:“在家里为什么要穿那么多?”
庞无双穿着一套分体式粉红睡衣,上面布满了卡通图案,虽然把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但是女孩子正在发育的曲线却还是呈现了出来。
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下,颇为不满的说:“你要是觉得穿着睡衣不能见人,现在就去把秋衣、绒衣、棉服、羽绒服全给我套上!”
庞无双常年生活在位于热带的中南半岛,一套衣服就可以穿遍一年四季,到了国内之后才知道还有绒衣和棉服。
她还没有完全习惯国内的气候和生活方式,单是想一想这些衣服,就可以让她浑身起痱子了。
庞无双噘起小嘴,语气缓和了下来:“但是她的睡衣也太暴露了……”
“这是国内,不是长箐山…..”古人经常痛苦的感叹**苦短,庞劲东的**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颇为闷闷不乐,坐在那里随口应付着庞无双,以至于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忘了,其实中南半岛的很多民族服装比唐韵的睡衣还要暴露。
不过庞劲东刚刚说罢,立即发觉不能给庞无双树立负面的榜样,于是急忙补充了一句:“但是你不能学!”
“哦!”庞无双点了点头,试探着问:“刚才你们都干什么了?”
“就是聊聊,什么也没干!”嘴角抽搐了几下,庞劲东补充说:“如果我正在干什么,你突然间闯进来,我现在就会把你捆起来打一顿!”
庞无双担心激怒庞劲东,决定让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干笑了两声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有几道题不会做,你帮帮我!”
庞无双本来没有什么题想要请教庞劲东,现在为了不得不现场发挥。
幸运的是,她只要把习题书随便翻开,不会做的题满目皆是。
庞无双逐一请教起了庞劲东,庞劲东刚开始还有些耐心,但是慢慢的就变得不耐烦了,因为庞无双不会做的题实在是太多了。
庞劲东认为英语学不好还可以原谅,但是庞无双接着请教起了数理化,学习水平竟然还不如英语。
庞劲东虽然有着很多知名学府的学位,却毕竟已经告别课本很多年,很多信手就可以解开的题,庞无双甚至都不知从何着手。
庞劲东根本没有想到庞无双学得如此一塌糊涂,声调越发严厉起来,不时还敲打庞无双的脑袋几下。
不过这样一来,庞劲东倒是精神抖擞起来,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这场补习直到凌晨五点的时候才结束,庞劲东知道必须要休息一下了,否则会影响庞无双上课。
让庞劲东没有想到的是,庞无双这丫头的精力超常的旺盛,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疲劳,还想让庞劲东继续指导自己。
不过庞无双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好学,而是可以多一些时间与哥哥在一起。
庞劲东不明就里,倒是感到很欣慰,指了指时钟说:“改天吧,哥哥一定多抽时间出来帮助你!”
“哦!”庞无双点点头,问:“你要回房休息了吗?”
“是啊。”
庞无双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我送你。”
“啊?”庞劲东知道庞无双对自己不放心,无奈的答应了:“好吧!”
庞无双一直把庞劲东送到卧室里面,然后在屋外徘徊了许久才离开。
其实就算她不这样做,庞劲东也不会再去唐韵的房间干什么,因为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心情了。
庞劲东小睡了一会便起床了,和大家一起吃早饭。
由于陈梓阳父女暂住在家里,所以庞劲东把专职负责保护他们的骆振华和另外几名雇佣兵也调了过来,就在客厅里面打地铺。
这使得家里显得格外的热闹,让庞劲东想起前段时间家里的样子。
早饭刚刚吃罢,别墅就迎来了访客,是三名面色凝重的警察。
在这些警察进来之前,其他人全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由庞劲东一个人负责接待:“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一名警察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显得有些谨慎:“本来是应该告知陈梓阳先生的,但是我们既找不到他,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于是你们就找到我,让我来转达,对吧?”庞劲东说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这样的……”这个警察拿出一张文件,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的,解释说:“陈梓阳的弟弟陈梓风在拘留所期间,因为意外而身亡!”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急忙拿过文件看了起来,发现是一张死亡证明,上面声称陈梓风在羁押其间,与同室犯人玩躲猫猫,不慎被硬物磕中太阳穴而死。
“放屁!你们当老百姓都特么是傻子?”庞劲东“啪”的把文件拍在茶几上,厉声质问警察:“是个小孩都玩过躲猫猫,玩这种游戏都能死人,这个国家岂不遍地都得是死尸?!”
其实这三个警察并不是负责侦办陈梓风一案的,而且也不是拘留所的工作人员,却很倒霉地被指派了这么一个任务。
虽然他们不了解事情的具体经过,但是单纯从逻辑上分析,就能知道这个说法根本就是扯淡。
他们早就料定当事人的亲友会有怎样的反应,所以进门前就已经忐忑不安,此时拿出了十分恭顺的态度说:“你先别激动……”
“我呸!你们家人躲猫猫死掉,你会不激动?”庞劲东对陈梓风这个人没有半点好感,甚至认为他的死对大家来说是件好事。
但是这个案子太过离谱,即便是从一个普通公民的角度出发,也难免会有一番义愤。
就在这个时候,陈梓阳突然冲了出来,从庞劲东的手里抢过死亡证明,细细的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无力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双眼呆滞无光的看着前方。
陈梓阳并不是有意偷听,只是从房间出来去卫生间,偶然听到了庞劲东与警察的谈话。
虽然他很讨厌这个弟弟,由于当初曾下毒谋害自己甚至还有些憎恨,但是毕竟血浓于水,所以这个死讯对他来说仍然是一个噩耗。
庞劲东刚才的怒吼惊动了所有人,陈冰晗也从屋子里面出来了。
不过她对自己的四叔没有任何感情,很平静的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父亲从地上搀扶起来。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冲着陈梓阳努努嘴:“他才是陈梓风的家人!”
“陈梓阳先生吧……”警察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说:“我们对陈梓风先生的遭遇深表同情,希望您能节哀顺变!”
“我让你怎么能节哀顺变?”陈梓阳苦笑一声,拿起死亡证明又看了起来,然后指着上面的文字质问道:“由于重度颅内损伤而死?你们给我解释一下,他需要多高的时速撞倒硬物上,才能造成重度颅内损伤?”
“这个……”警察紧张的搓了搓手,开始推脱责任了:“我们只是负责来通知的,如果陈先生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与看守所方面取得联系!”
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普通老百姓的身上,警察是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客气的,而是会这个无厘头的解释强加到家属的身上,然后扬长而去。
但是陈梓阳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有着很大势力的金融家,这让几个警察不得不陪着小心。
事实上陈梓阳现在的确很想把他们当作泄愤的标靶,只不过毕竟还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所以最后把火强压了下去:“回去告诉你们的领导,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算了,我会追究到底的。”
警察见自己摆脱了干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陈先生放心,我一定回去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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