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谧至极。
香薰炉内烟雾缭绕,味道浓郁,呛得人头疼。
长孙泰和缓步入内,每一处都找过,每个角落都不放过,甚至连床下都找都。
俱都没有发现。
呵……长孙泰和唇边溢出一抹轻笑来,他当真是小瞧了这只小狐狸,她的本事大得很!
不仅能从侍卫眼皮子底下蒙混出去,更能从他的掌控中悄无声息的溜走。
……
一辆样式极为普通的马车快速驶过,顺着官道一路向南。
颠簸的马车内,落意缩在南云衡怀中,脸上的红晕如同飞霞一般,阖着眸,陷入沉睡。
模样娇软可人,像极了枝头的蜜桃,让人忍不住采撷。
自从二人见面,落意就一直在南云衡怀中没下来,极其的依赖,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抱着就不舍得松手。
南云衡很享受这样的待遇,眉眼间皆是深深的笑意。
天知道自从昨晚收到万三千的来信后,他有多开心。
接到信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此地,彻夜未眠。
终于,来的很及时。
再晚一点,他的至宝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短短十天,他却觉得度日如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刻在心底。
“落宝……”他将她柔若无骨的手纳入掌心,“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睡梦中的落意像是有感应般,轻轻呓语着,“夫君,我好想你……”
软糯的语调,像是轻挠在人心尖上,南云衡眸中清晰倒映着她的身影,唇边的笑意愈深。
……
临京。
侯府门外,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乔氏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早早便侯在门口了,旁边还有一脸漫不经心的南俏俏。
婆子扶着马车内的人下来,为首的妇人一身锦衣,眉眼间满是精明。
随后下来的则是一个约莫方及笄的姑娘,弱柳扶风一般,身姿纤弱,容貌姣好。
“澜儿见过姨母,见过表姐。”
乔氏上前将人扶起,笑道:“数年未见,澜姐儿竟出落的如此标致。”
南俏俏亦是屈身朝着范氏行礼,“姨娘万安。”
范氏拉过南俏俏的手,仔细打量一番,面上笑意更甚,“俏姐儿生的才是出众。”
四人寒暄着,相继朝院内走去,先去拜见过老太太,后又去与孙氏见了礼,几人方回到锦桃苑。
南俏俏带着方澜月在园子里四处转转,范氏与乔氏则坐在正屋的软榻上,喝茶闲话。
将丫鬟婆子打发出去了,范氏轻呷一口茶,笑着开了口,“这位侯夫人瞧着似乎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谁说不是呢。”乔氏犯了愁,“如今府中大小事都归她管,我是一点捞不着好。”
“你这样可不行!”范氏压低声儿,轻叹了一口气,“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俏姐儿与汶哥儿打算啊!”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听说了汶哥儿跟俏姐儿的事……唉,我这次来啊,想着来见见你,住不了几日便要回去了,可如今知道你在侯府过的这般艰难,叫我如何能放心离开!”
乔氏红了眼眶,“怪我自己不争气,往年被孙念之欺压就罢了,如今又添了个衡儿媳妇……”
“算了不提这些了……”乔氏用帕子抹了抹泪。
范氏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这些日子,我替你好好谋划,必然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乔氏顿时泪如雨下,“多谢姐姐了。”
园子里,南俏俏与方澜月并排走着,二人闲话着家常,忽又将话题提到了婚事上。
“表姐才貌过人,不必妄自菲薄。”方澜月语调轻轻柔柔的,如同其人一般。
“不瞒表姐,这次我与母亲来,实则是为了表姐的婚事……”
“我的婚事?”南俏俏面上满是狐疑。
方澜月轻轻点头,“祖母知道表姐被退了婚,虽是气杨府,更心疼表姐您,临行前祖母嘱咐过母亲,她在临京有一闺中好友,正是如今正二品都御史大夫的嫡母,她们多年未见,却一直有书信往来,提及孙辈的婚事,两位老太太便口头定下了订婚一事……”
说到这儿,南俏俏哪里还能不明白老太太的用意,面上顿时漾起一抹笑意来,丝毫没觉得此事有哪里不妥。
等夜里众人各自散了歇息时,南俏俏这才有了单独与乔氏说话的机会,她将白日里方澜月的话告诉乔氏后,乔氏亦是高兴的忘了形。
御史大夫嫡子配她的俏姐儿,那必然是门当户对!
比杨府不知强了多少倍。
乔氏拉着南俏俏的手,“明儿你姨母定然会找个时机与我说的,母亲先让人给你裁几身衣裳,再置办些首饰脂粉给你。”
南俏俏欣喜万分,“母亲,明日闲着无事,我带着澜儿出府逛逛,顺便去向林楚沁打听温落意的下落!”
事情越想越不对劲。
她总觉得落意就是被人劫走了,可偏偏找不到一点破绽!
乔氏亦是不甘心,“便是她回来,这次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她手中可是有落意的把柄在,足以让她身败名裂,被老太太给赶出侯府去。
至于孙氏,她有的是办法对付。
“俏俏,明儿去给老太太请安时,你便稍加提及一番,免得时间久了,老太太忘机。”
“我记下了母亲。”南俏俏点头,眸中是深深的笑意。
此时的宴梨院内,昏暗一片。
主子不在,下人大多告假或是去了其他院子帮忙,灵雁这几日便是去服侍孙氏去了。
孙氏与南桉愁的彻夜难眠,终于在今儿午后,收到了南云衡的来信,竟是找到了落意。
一时二人喜出望外,晚饭也觉得色香味俱全,聊天时二人更是有说有笑的。
唯有灵雁诧异。
侯爷与侯夫人这几日是闹别扭了吗?
用过晚饭后,丫鬟们俱都退下,孙氏坐在书桌后,翻看这个月的账本,面上始终挂着笑意。
忽的想起一事来,她看向南桉,“今儿乔卿岚的娘家姐姐,范氏来了。”
南桉手揉着太阳穴,轻嗯一声,“不必理会她们,若是她们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尽管骂回去。”
孙氏笑,“又不是市井泼妇。”
南桉却是叹了口气,“必然得这样,她们才不敢做出那般丧尽天良的事来。”
想起乔氏做过的事,孙氏沉默,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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