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衡病了。
为了配合他,她格外敬业的请了两个郎中,甚至把已经就寝的叶之夭都让小厮喊了过来。
“我说大兄弟啊,你说你咋说晕就晕,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的睡觉了……”
叶之夭小声嘀咕着,说着便要掏出银针来,将他扎醒。
落意看着那明晃晃的银针,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这要是扎下去,不病都得病了!
她正欲制止,就见旁边的老郎中先她一步将人拦住。
老郎中捋着斑白的胡须,面色极为严肃,连声道:“不可,不可。”
叶之夭好看的眉拧在一起,“那你倒是说说,你有啥好法子?”
落意坐在小兀子上,双眸泛泪,语气哽咽道:“您快救救世子吧……”
老郎中缓声道,“他这是毒入肺腑之症,再加自由的痨病,恐怕是……”
话音未落,屋内已是寂静的可怕。
落意在心中叹息,难怪之前传言说南云衡没救了,有这样的郎中,小病说成大病,明明治不了,就大胆定生死。
妥妥的庸医。
“还请老先生开几副药吧。”落意哭的卖力。
毕竟有这样的庸医在,演戏装病的事也就事半功倍。
叶之夭摇摇头,退至一旁看着老郎中开药。
等郎中走后,叶之夭看着那药方啧啧称奇,“真是了不得!”
他看着悠悠转醒的南云衡,挑眉道“大兄弟,有这样的郎中,相信你很快就能入土为安了。”
落意:……
叶之夭抱臂看着二人,“我基本知道你这是什么毒了,你若信我,我可以给你彻底解了。”
末了他仍喃喃自语,“这个程度的中毒,不至于说晕就晕啊……”
落意:……
南云衡:……
叶之夭比那些庸医似乎是要强很多,可落意很怀疑他的能力。
毕竟他做事总是不靠谱。
她转移话题问道:“听说你师父是世外高人?”
叶之夭面上满是得意,“当然,我师父无所不能,诊病解毒更是一绝,不是我吹,只要没死透,我师傅都能救活!”
落意继续问:“那他现在还诊病吗?”
叶之夭摆摆手,叹了口气,“不诊了,每天就捣鼓他那一亩三分地,别人种萝卜青菜,他酷爱种土豆。”
他比划着道,“老头儿脾气倔,种的这么丁点大的土豆,不能吃就罢了,还不许人说!”
“自从我师姐走后,他的脾气就越来越古怪了,要想请他出山,除非我师姐去请,否则……”叶之夭眼一眯,缓缓吐出两个字,“没戏。”
落意默了默。
那这毒看样子是解不了的,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不如先让叶之夭试一试?
南云衡却是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就这么折腾了一晚,次日一早,落意强撑着起来,就像病了一般。
演戏好累。
拖着疲惫的身子去老太太处请安后,她准备前位自己的铺子。
却不想老太太让府中众人都动身前去,给她捧场,就连在祠堂罚跪的王氏跟赵姨娘,还有被禁足的南俏俏也被放了出来。
南俏俏都快气死了。
落意的铺子眼看就开张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一脸不悦的坐上出府的马车,仿佛谁欠了她百八十两。
却见南汶靠近车窗,“姐姐别气,等着看好戏就是。”
南俏俏挑开帘子,却见南汶已经坐上了另一辆马车……
……
今儿天气极好,街道上的更是人来人往,街西闹市的商铺前,更是聚齐了不少的围观百姓。
旭日初升,天蓝风和。
高高的匾额上,红绸高挂,随风而动。
上面的大字格外清晰,也格外的特别——“一间胭脂铺”
“怎么叫这么个铺名?”
“这多清晰直观,不然你怎么知道这是间胭脂铺呢?”
“不知这掌柜的是何人?”
“听说是个极为能说会道的年轻男子,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落意还未下马车就听到了各种各样的话。
只是人们大多以为叶之夭是掌柜。
款步下了马车,落意的步伐不疾不徐,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只觉得今儿是个极好的日子。
她的铺子,也是极好。
王氏等人一下马车便俱是震惊不已,这铺子装修的也太奢华了!
只怕光装修铺面都搭进去不少银子,一想到落意会赚的金钵满体,王氏嫉妒的眼都红了。
而在她旁边的南俏俏也没有好到哪去。
只将视线紧紧落在落意身上,恨的牙痒痒,掩在袖中的手不断收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都未察觉到疼。
虽然落意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仍有有不少人的视线都在落意身上。
今日的她为了掩饰憔悴的面容,特意化了比平日浓的妆,浓妆艳抹下,她的面容更加精致姣好,一娉一笑皆是万种娇俏,惹人注目。
美人到哪都是备受关注的。
南俏俏恨咬牙切齿,面容都不由得狰狞了几分。
孙氏等人率先进去铺中。
铺子皆以布置好,门口摆放着两株开的正盛的铃兰花,里面放着高低不一的浅色柜子,上面摆放着铜镜,下面则是一排排款式各异的胭脂水粉。
扑鼻的脂粉香,沁人心脾,仿佛置身百花深处。
叶之夭与南知烟今日打扮的与铺子的风格交相辉映,南知烟戴着落意特意为她准备的面帘,掩下半边姿色,却更衬的她娴静从容。
吉时一到,外面炮竹鼓乐齐鸣,格外喜庆。
有小厮站在铺前,挥手撒着一把把的铜板,看的王氏一阵眼热。
“恭贺新铺开张!”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的欢呼声,气氛达到最高点。
落意站在众人身后,心底的笑意直达眼角眉梢,她终于有了自己的铺子!
就在众人以为这就结束的时候,却见远远的,有一行人马朝这边而来。
“太子殿下驾到!”
片刻后,只听得异常响亮的通传声响起,人们纷纷避让开来,皆是跪地行礼。
“七皇子驾到!”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这铺子的掌柜的到底什么来头?不仅七皇子,就连太子殿下都大驾光临!
何等的殊荣!
“钦天监大臣前来恭贺一间脂粉铺新铺开张,特送红珊瑚摆件一对,白鹤两只!”
这样讲究的贺礼,让气氛再次达到最高点,众人纷纷看去,只见高头大马上,几人相继而来。
正是弱冠年纪,意气风发,姿态俊逸,极为引人注目。
其后跟着一顶软轿,在众人目光中,轿帘打起,一道着锦色衣裳的隽秀身影下得轿来。
风姿绰约,璀璨如漫漫星辰。
“南阳侯世子!”
“他不是病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南云衡以帕掩唇,俯身咳嗽不止,心中却是欢喜。
自家小媳妇的铺子开张,他怎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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