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衡顿时坐起身来,精神十足,对着叶之夭扯出一抹轻笑来。
“慢走,不送。”
叶之夭眼角抽了抽,“还可以商量的嘛……”
“你们别一根筋,倒是讲讲价,咱们投缘,可以给你们优惠的……”
南云衡淡淡道,“我没病,不需要。”就差在面上刻“快滚”二字了。
落意却道“十两,不能再多。”
多了就不治了,不值当,还不如再开间铺子。
叶之夭咬牙,“我是神医。”
神医开的方子,只值十两吗,传出去他以后面子往哪搁。
落意摆摆手,“小菊,送神医出府。”
叶之夭咬牙,一番抉择后道,“十两就十两。”
总比没有要强。
“但是,之前的那一针不能再优惠了,五十两,分文不少。”叶之夭好看的丹凤眼微眯。
“还有救醒你娇滴滴的妾,二十五两。”
“一共八十五两,请一次结清,谢谢合作。”
落意蹙眉,“你不如去抢……”
叶之夭到南云衡耳边,压低声音,“不想让你小媳妇知道你装病的事情吧?”
南云衡冷眼看他。
“你家这么有钱,缺我这百八十两的吗?”
落意看着二人窃窃私语,心中一阵诧异。
他们又在说什么。
难不成是南云衡的还有别的难以启齿的隐疾。
要一并治一治?
“夫人,便给他吧。”
听到他笃定的话,落意心头微滞,看来真让她猜对了。
叶之夭叹口气“这年头,赚钱不容易啊。”
“你是神医,悬壶济世,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叶之夭低头不语,只专心垂眸研墨,执笔开方子。
片刻后,他将写好的方子交给南云衡,“若吃了不好,可再来寻我。”
无视南云衡迸发着杀意腾腾的双眸,他又道,“我在城东的阅来客栈,有什么事去那找我。”
他背起药箱,“哪位把银子结一下。”
南云衡没动,落意也没动。
“就这点银子你们还推来推去?”叶之夭表示难以置信,“连神医的钱都坑,你们做个人吧!”
落意蹙眉,“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需要坑蒙拐骗来赚钱。”
那药方上不过五味药,都是寻常可见的药材,他思前想后有半柱香的时间不说,竟然开口要一千两。
十两都算多的。
叶之夭有些难以启齿,“我没有骗人,我真是个郎中,只不过……”
“只不过我师傅才是真正的神医,我是他的徒弟。”叶之夭眉飞色舞的添了一句,“是师傅最得意的关门大弟子。”
“哦。”落意软软应了一声。“这就是你骗钱的理由?”
“怀风悟雪!”南云衡话音刚落,悟雪就出现在了屋内,上前几步恭敬行礼。
“爷,杀谁?”
怀风则是小跑着,气喘吁吁挑帘进来,“爷,尸体怎么处理?”
叶之夭惊的瞳孔都放大了,“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青天白日的,杀人可是犯法的啊。
“我告诉你们实情还不行吗!”
南云衡冷冷一笑,“留着下去跟阎王说吧。”
“等等,我觉得我还能再解释一下。”叶之夭看着他,神色复杂道“你的事,不想我说出来吧?”
南云衡大手一挥,“给你机会解释,不能超过三句话。”
落意蹙眉。
今日的世子很反常。
她又看了看叶之夭,一副你编吧,我听着的神情。
叶之夭咬牙,“我是来寻亲的。”
南云衡没有感情的给他计数“一句。”
叶之夭又咬牙,“是我师姐,她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回师门了,我最近打听到她在临京。”
“两句。”
“师傅给我跟师姐定了亲,成婚前一个月,她逃了……”
这是什么男默女泪的悲惨故事。
落意有些同情他。
叶之夭面色悲痛,“她逃婚倒不要紧,她将我们师门所有的细软都卷走了,我跟师傅守着几间破草屋,过的何其艰难!”
“你们师门几个人?”
“师傅,师姐,我,还有阿黄,算三个半吧。”
叶之夭又道,“师傅让我来寻那个白眼狼回去谢罪,可我又一时不知她到底在临京何处,只能先住下慢慢寻。
临京物价极高,哪哪都要使银子,我不得已才打着师傅的名头出来行医。”
那晓得碰上这么一对抠门的夫妇。
抠门便罢了,还目无王法。
张口便是威胁,闭口就要杀人,他们是魔鬼吗。
“你们就当可怜我。”叶之夭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把银子给我结了吧,我赚点钱也不容易。”
落意抬眸看他,别说,他长了一副花容月貌的脸,这般模样,只怕十人有九人见了会心软。
但她深知赚钱的不易,不敢轻易心软。
狠了狠心道,“十两,不能再多了。”
南云衡极为配合,捂着心口道,“十两太多了。”
落意状似为难,“那就八两,毕竟咱俩也没有多少银子。”
“给他五两吧,去抓药还得好几两。”
叶之夭翻了个白眼,抠死你们算了。
“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我都这么可怜了,你们缺这点银子吗?”
落意点头。
缺,太缺了。
她想钱想的都快疯了。
“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叶公子,请你自重。”
落意软声重复,“十两,不要就算了。”
旁边的南云衡听了表示很满意,不错,她的小媳妇是个会过日子的,纵使家财万贯,她也依旧如此节约。
试问这样的人,谁会不喜欢呢。
去看铺子的事,可以试着提上日程。
南云衡想,今儿初一,不如就定在今年年底吧。
不会太仓促。
他还能赚一年的银子。
落意不知道他心中的这些花花肠子,已经心思单纯的去取自己的银子给叶之夭去了。
只留南云衡跟叶之夭二人面面相觑。
“你装病骗她,我极力配合你,演出费都不止这点钱吧?”
南云衡表示无所谓,态度极为嚣张“你大可告诉她,看她信我还是信你。”
“你……!”叶之夭咬牙,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样的人。
早知道方才下针再重点。
扎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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