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搭好了之后,在旁边又弄了个绞盘,拴上绳子,弄个吊轮,吊轮下面拴一个筐。老王胆子大,就要下去看看,被我拦住了。
我说:“大叔,我先下,搞不好这下面有沼气。我下去之后,你们隔个一分钟就喊我一声,要是没动静了,就拉我上来。”
大叔说:“你下去干哈?咱们找一只大鹅放下去,放一个钟头,大鹅不死,我们再下,大鹅死了,我们就想别的办法。不是有沼气吗?我们先点了再说。”
我点点头说:“这个办法好。”
有人抓来一只大鹅绑起来,放到了筐里,然后把大鹅放了下去。
大鹅是个狠茬子,见到黄皮子不虚,甚至能一口拧住黄皮子的脖子,叼着黄皮子溜大街。蜜獾和大鹅是世上最有个性的两种生物了,桀骜不驯。
接下来我们大家就在井口上嘻嘻哈哈说笑起来,东北人都有特别能白话,你说几句,他说几句,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把大鹅拉了上来,这大鹅一点问题没有。
老王说:“我看这下面没有沼气,我下去看看。”
我说:“还是我先下去。这方面我有经验,以前我经常给人看宅子。”
就这样在我的坚持下,我先下了井。
冬天这井下虽然全是泔水,但也没啥难闻的气味。我抬头看看天,一个个的脑袋伸下来看着我。我看他们清清楚楚,他们看我,估计也看不到啥。
就听老王在上面喊了句:“薛萍,咋样啊!”
我喊道:“没事,我扒楞扒楞。”
我拿着铁锹扒拉了几下,把那一层菜叶子上的扒拉开之后,下面是白白的沙子。我把手电筒的聚光帽弄下来,然后把手电筒塞到了石头缝里,这下面就被照亮了。
接着,我开始挖,把这井里的白沙往筐里装。
装了半筐之后,我抬着头喊:“拉上去。”
这一筐拉上去之后,老王下来了。这井里没多大地方,他一下来可就觉得挤得慌了。
我说:“你下来干啥?大叔,你上去吧,我没问题。”
老王说:“咋能让你干活?我来弄。”
说着,老王就抢我手里的铁锹。
我一推他说:“行了你,你还是上去吧。我年轻力壮的,还是我来吧。”
老王拗不过我,他又上去了。
这井下气温比外面高不少,得有零上四五度,我脱了羽绒服接着干,井底的白沙一筐筐就往外拉。这白沙像是河沙,这井里怎么会有河沙呢?我一边装一边想,我估计十有八九是被人填进来的。
挖了有两米深可就挖到水了,这水冰凉冰凉的,也就是十来度的温度,这可就不好弄了。我估计啊,那白骨精应该在水里泡着呢。我蹲在井底在想办法,这下面到底还有多深啊!
很快,刚子下来了,他看我蹲在井底,他笑着说:“咋了?”
我说:“也不知道还有多深,这水齁儿凉的,受不住。”
刚子说:“我挖,你上去吧。”
我说:“你受得住吗?”
刚子说:“我比你胖,我没事。”
我说:“你真没事?”
刚子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心说你有个毛的数啊!你小子别给我惹祸啊!
刚子笑嘻嘻地说:“别忘了,我是龙刚。大海我都敢下,别说一个井了。”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释然了。
我穿好衣服坐着筐上去,刚子在下面挖了起来,很快就挖到了水下,他就站在水里挖。
老王在上面盯着下面说:“刚子能行吗?这多凉啊!这会不会得关节炎啊!”
老马趴在井口看着下面说:“这可不行啊!刚子,你快上来吧,这可不行啊,你别坐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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