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施丽姝吩咐的,如果遇到沈嘉许纠缠不休想要硬闯时,可以动手。
沈嘉许被打得趔趄后退了两步,他握紧的拳头放到嘴边,感觉到唇角已经裂开,有撕裂般的疼痛蔓延开。
“沈先生,施总并不想见你。”
“好,那你们问问她,她到底什么时候肯见我?”
施丽姝抱着孩子,腾出一手将窗帘给拉了起来。
她快步走到沙发前,拿起了上面的手机。
她一个电话打过去,口气十分不好,“我说过不止一次,不要放沈嘉许进来,你们门口那道岗,就拦不住他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物业人员也很头疼,“我们已经很小心了,但他总有各种办法混进去。”
“我的人身安全要是受到了威胁,你们能负责的了吗?”
“对不起,我们这就过来请他出去。”
沈嘉许还是被赶出了别墅区,除了那个临时租住的公寓外,他没有地方可去。
他在门口坐了许久,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这才漫无目的地顺着马路一侧走。
沈嘉许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彼时马路上还有不少闲散的人群,那人不紧不慢地跟着。
他经过一家便利店,走了进去。
沈嘉许挑了几包烟,再从货架上随便拿了些吃的。
他走过去付款,前面有一对母子正在排队。
男孩指着收银台上的巧克力,“我要吃这个。”
女人看了眼价格,一小袋就要十几块,“改天再买吧,今天不是拿了薯片吗?”
“那我不要薯片了,我要巧克力。”
“你这孩子……”女人自顾将东西递过去,眼见儿子要伸手,忙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她蹲下身,放轻了声音说道:“爸爸赚钱那么辛苦,这块巧克力都够他吃一顿中饭了。”
沈嘉许看在眼里,也听在耳朵里。
男孩目光不舍地盯着巧克力的方向,懂事地点了头,“好,我不吃。”
女人匆忙付完钱,生怕孩子反悔似的,抓着他的手快步出去。
沈嘉许走到便利店外面,早就不见了那对母子的身影,他捏着手里的那块巧克力,若有所思。
他想,就算施丽姝现在不给他见,但并不代表他一辈子都见不到儿子。
他的儿子,从小生活条件就好,沈嘉许不想等到孩子开口让他买一样东西的时候,他却连那点钱都掏不出来。
他将巧克力放到自己的兜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公寓走去。
那个男人还跟着,一直跟到沈嘉许的楼下。
他抬头往上看,看到三楼的灯亮了。
男人并未再上去,而是快步离开了。
百日宴的这天,施丽姝定了一整个酒店,排场很大,日子是早就挑好的。
不过那日天气却是阴沉沉的,阳光穿不透厚厚的乌云,始终让人心里不畅快。
蒋修知和楚絮算是到得比较早的,施丽姝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先坐吧,今天比较忙,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
“你跟我不需要这么客气。”楚絮自顾入座,拉着蒋修知让他坐到身边。
施丽姝还要去接待旁人,楚絮环顾下四周,“我有点担心,万一沈嘉许突然出现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还能做伤害自己儿子的事不成?”
楚絮想到沈嘉许,就觉着这人跟魔鬼差不多。“我这不是怕万一嘛。”
“不用怕,他掀不起什么风浪,说不定已经死在半路上了。”
“什么意思?”
蒋修知转动着手边的一只杯子,“你觉得沈嘉许是好人吗?”
“当然不是。”
“那仇家多吗?”
“多……”
蒋修知没有说透,楚絮紧张地挽住他的手臂,“你想做什么?”
“你怎么这么怕我想不开呢?”蒋修知看楚絮这一脸焦急的模样,他是真想笑,“我什么都不做,但肯定有人正准备做什么。”
沈嘉许这会落魄了,多的是找他算账的人。
施丽姝也生怕有什么突发状况发生,酒店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她的人,绝不会让姓沈的踏进来一步。
她就是骗他了,什么一周见一次,从孩子出生至今,沈嘉许就没见到过儿子。
送完了宾客,施家的车子开到酒店门口。
施丽姝抱着孩子坐进去,施父和施母在前一辆车上,月嫂拿着个包坐到了施丽姝的身边。
“开车。”
酒店内到处都是离开的车子,车速很慢,车子刚排着队开到外面,施丽姝就看到窗外多了个人影。
沈嘉许手拉着车门,但是根本拉不开。
他拍了下车窗,“丽姝,你停车。”
施丽姝不由抱紧怀里的孩子,偏偏前面的车子还没开走,车轮只能缓慢地往前。
她将车窗落下一些,沈嘉许勉强能看到她怀里抱着的儿子。
施丽姝用手臂护得严实,“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今天来了很多人,百日照有吗?还有……儿子乖吗?会不会经常闹?”
施丽姝面容严肃,克制着回答了他的问题,“有百日照,等我打印出来,会给你送过去的,儿子很乖,一晚上都没闹过。沈嘉许,你满意了吧?松手。”
沈嘉许满目不舍地看着她,“你可以让人盯着我,我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我……我只想抱一下,可以吗?”
“不行。”
前面的车子在往前开,司机见状也提了速。
沈嘉许追了上去,但车子越开越快,他也跑得越来越快。
施丽姝将车窗升回去,透过后视镜看到沈嘉许追得很紧,“甩了他。”
“是。”
到了大路上,路面宽敞,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眼看着车子拐了个弯,正疾驰而去。
沈嘉许就跟不要命似的在追,他跑到拐弯处时,已经精疲力尽,但他收不住脚了。
停在路旁的一辆车瞅准时机开上了路牙石,将正在奔跑的沈嘉许撞了出去。
他身子狠狠地砸在了坚硬的围墙上,脑袋的撞击声特别响,他几乎站不住了,后背靠着墙壁,但还是在慢慢往下滑。
他往脸上摸了把,全是血,车上有两个人快速地下来,一左一右架住他的手臂将他丢到了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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