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呈羡明了了,原来是这样。
一个直接摔成了残疾,姐妹变成仇人,任渺要死要活不肯再跟她同一个屋檐下,她就只有被赶出去的份。
到了家,凌呈羡看任苒身穿高定礼服,脚踩花棉鞋的样子实在搞笑,不过方才触及了她的伤心事,他这会大发慈悲,并没有笑出来。
走进卧室,任苒总算解脱了,着急将外套脱下来。
凌呈羡见状,上前帮忙,那条披肩扎得紧,而且是打了死结的。任苒解了两下没解开,凌呈羡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没动。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扬了扬声,“霍御铭给你扎的?”
“我自己绑的,怎么了?”
任苒看不清他的脸色,只听着口气极差,凌呈羡阴阳怪气也不搭手,“你倒是解啊,解一个我看看。”
任苒解了几下,解不开。
男人一把挥开她的手,费了不少的力气,披肩解开后,她后背的风光全部显露出来。
她肤色白皙,那些珍珠在她背后刻出一个个红印,任苒两手抱在胸前,凌呈羡的视线顺着断了线的地方往下,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腰线处。
“霍御铭给你绑的是不是?你后面都给他看光了,是不是?”凌呈羡气得在她腰上掐了把。
当时都那样了,她哪还能顾及这些,任苒腾出右手往后面摸了摸,“还好吧,没有多暴露啊。”
凌呈羡两手作势要撕开她的裙子,“你要被全部看光了才算吗?”
“当时我们躲在角落里,不说黑灯瞎火吧,但也称不上视线明亮,他看不见什么的。”
凌呈羡神色未松,“他为什么会帮你?”
“我都那么可怜了,是个人都会伸出援手。”
男人面无表情道,“与我无关的事,我就不会管。”
任苒心里暗骂,那是因为他不是人。“我过两天要回趟匣浜村,看看奶奶,已经跟医院请过假了。”
“嗯。”男人轻应声,便没再说话。
任苒忙完医院的事后,就坐车回了匣浜村。
奶奶家是二层的楼房,带个院子,院门要在睡觉之前才关。任苒提着行李和好吃的进了屋,饭菜的香味满屋飘香。
“奶奶。”
在灶前做饭的身影快步出来,奶奶看到任苒自然是高兴的,可心里的那口气始终没下去,说话口气也有些硬。“回来了。”
“奶奶,我好想你。”
任苒才不管她的冷脸呢,她上前抱住了奶奶。“你想我没?”
奶奶在她后背轻拍了两下,“这都瘦成什么样了!跟只猴子似的,赶紧去洗手。”
“好。”
奶奶气自己儿子非要把任苒嫁进凌家,也气任苒为什么不知反抗,还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包办婚姻。即便她疼爱这个孙女,视她如半条命,可还是狠心的连她的婚礼都没去参加。
任苒缠着她,腻着她,她带大的终归还是她心疼,不会真生任苒的气。
第二天一早,任苒就揣了钱包去村口的小店买菜,这是匣浜村唯一的一家小型超市,里面供应着鲜虾鱼肉等,像今天她就去的巧,还买到了新鲜的牛肉。
任苒拎着满满的两大袋子东西回到家,“奶奶。”
她朝屋内喊了声,却没人应答,任苒走到奶奶的房门前,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传来。
她推门进去,看到里面站着的身影时,吃了一惊,“你——”
霍御铭手里捧着相册,转身看她,任苒脸色有些难看,“你怎么还敢回来?”
“苒苒,别这样说。”奶奶拉过了椅子让霍御铭坐,任苒的视线落到那本相册上,她口气带满讥讽,“怎么,着急想来看看有没有跟我的合影落在这是吗?生怕惹林小姐不高兴?”
霍御铭脸色微沉,他翻到后面,果真翻到了一张他们的合影。
彼时的任苒和霍御铭亲密无间,他就连拍照都要戏弄她一番,手掌抬高在她头顶做了个五指山往下压的动作,男人手指轻抚,神色恍惚间好似被拉到了多年以前。
任苒快步上前,伸手就要抢相册,“你不必慌张,这张照片就是遗漏在这的,我这就把它烧了!”
霍御铭听到‘烧’字,神色大变,避开了她的动作。
奶奶拉了下任苒的手臂,“苒苒,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奶奶,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万一被别人看到他在这,指不定以为我们拿了他家什么好处呢。”
霍御铭握着相册的手紧了紧,“苒苒,你就这么害怕跟我扯上关系吗?”
“是!”
“任苒!”一阵男音打断了两人的说话声,那声音极响亮,生怕别人听不见,“任苒!”
任苒大惊失色,这……这不是凌少吗?他怎么来了!
她想也不想地冲着霍御铭道,“快,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苒苒,谁啊?”奶奶轻问声。
“应该是凌呈羡。”
奶奶虽未见过凌呈羡,但对这个名字却并不陌生,任苒在四周看了圈,看中了靠在屋角的老式大衣柜。
“我先去看看。”奶奶撇下两人往外走,任苒压低了嗓音道,“你也不想被凌呈羡看见你在这吧?”
凌呈羡一来,排场极大,司岩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司机也没闲着,肩膀上扛了箱保健品,臂弯间还挎了个一二十斤的包。
奶奶见到这仗势,眉头都快拧成麻绳了,凌呈羡上前就喊人,“奶奶。”
“你找谁?”奶奶心里的气一直压着,没有发泄出来,如今看到凌呈羡正好。
“奶奶,任苒回来了吧?”
“嗯。”
凌呈羡见她态度冷淡,兴许是因为之前没碰过面的关系,他让司岩将东西都拿进去。“她跟我说她回来了,我想着还未正式来拜访过您,所以抽空也过来了。”
“跟我来吧。”
凌呈羡走进一个大客厅,里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放,墙上挂了副家和万事兴的十字绣。奶奶将他带进卧室,任苒表情还有些不自然,在房间里杵着,看到他就笑。
“你怎么来了呀?”
凌呈羡还觉得奇怪,他都喊这么大声了,她也不知道出来迎接下。“想你,就过来了。”
任苒两手交握,象个做错了事被当场逮住的孩子,“走,我们出去说。”
霍御铭还被关在衣柜内,也是可怜,他又是奶奶打小看着长大的,对他的感情可比凌呈羡亲多了。
“苒苒,御铭呢?”奶奶这么一开嗓,任苒脑子里嗡嗡作响,感觉又有一万只蚂蚁爬到她心尖上到处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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