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牧沉沉许下那样的诺言之后。
她还真的如她所说的,做到了。
她对他真的很好,总是抢他的零食,放学后跑到他的家里,追着他到处跑。
整个人开心得不得了。
陆谨之甚至以为牧沉沉这样做的方式只是为了找借口来他家玩而已。
但是不得不说,有了牧沉沉的陪伴,陆谨之感觉心里好受很多。
尽管从小就被陆沁霜耳提面命提醒牧沉沉是陆谨之的未来妻子,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但真正直到陆谨之意识到自己喜欢上牧沉沉。
其实是牧沉沉第一次拿班上女生写给他的情书回来时,那时他的心里已经生了气恼的情绪。
偏偏牧沉沉不懂所谓,大胆地点评。
陆谨之不理她,她还生气,后来,她的生日,他弹琴一夜给她赔罪。
殊不知,牧沉沉坐在那玩着别的,他却已心猿意马,回过头,她的视线也跟着捕捉到,她勒令:“不许偷懒,好好弹,我还没说我原谅你了呢。”
那一刻,心动犹如惊雷,在他的心里伴随着手里的琴键一起炸响。
陆谨之犹豫过,毕竟,他们两之间横亘着一个年龄差距。
彼时牧沉沉尚只是拿他当玩伴、哥哥。
却不知陆谨之每夜枕着的已经是对她的如同酸涩的青柠那样的喜欢入睡。
次年的生日,他已在国外,特意从学院请假飞回,为她送上礼物。
牧沉沉那时已念初三,整个人已经长开,亭亭玉立,浑身如雪一样白,一双眸子清亮透彻,提着裙子朝他跑来,开心地喊着谨之哥哥。
他那时已发誓要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的面前。
却不料,过了这个假期,他们的关系急速下滑。
等到第二年她过生日,她已经开始对他冷淡,第三年,第四年,更加是一年比一年的嫌恶。
她,喜欢上了别人。
回忆戛然而止。
“想什么,想这么久?”
牧沉沉眨眨眼,眸光闪闪。
陆谨之心里的那股青柠酸涩已经被压下,还好,她十九岁这年,回心转意,重来他的身边。
曾经的少年时代好像做了一场梦,那是一场单恋的梦。
而她转恋他人,又像是一场噩梦。
如今,才是现实。
陆谨之紧紧抓着牧沉沉的手,不愿松开。
牧沉沉怎么会知道,眼前的男人,从他十七岁起,就爱慕了她,一直等待她长大。
一直等到她对他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陆谨之开口了,他感觉上天对他不薄。
陆谨之没有迟疑,把心中所想,一点点讲了出来。
牧沉沉越听,越感到震惊。
同时心里也不断地放烟花。
“你十七岁就喜欢我啦?变态,那时我才多大。”
牧沉沉捧脸笑了。
嘴角的幅度就一直压不下来。
“不过,你中途就没想过换一个人喜欢吗?毕竟我一直不开窍。”
牧沉沉说完,心虚地想到了之前她移情别恋的事。
顿时视线有些躲闪。
陆谨之哪能猜不到牧沉沉的心思,捏了捏她的手,淡淡道:“我喜欢从一而终。”
陆家人向来出情种。
陆谨之的父亲陆起楷,何等的人中龙凤,多年来却偏偏守着一个陆沁霜,任由外界风言风语,始终做到强大地将自己的女人孩子守护住了。
有的时候,一个男人决定了要守护一个女人,反倒比很多事情都要来得简单一点。
决定了,就去做。
这是陆起楷从小给陆谨之灌输的观念,陆谨之十五岁丧母,父亲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十年。
他始终不改初心。
牧沉沉打趣道:“这还多亏了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大打趣完,随后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多年来的谜团眼看着就这么解开了,但是解开之后,牧沉沉反而觉得有些遗憾。
她也深吸了一口气,说:
“我知道,我猪油蒙了心喜欢别人的那三年,对你而言很不公平,但是陆谨之,你之前真的从来没有跟我表白过。”
牧沉沉无奈地看着他,“所以,如果不是我订婚那天突然开窍,我还真的不知道你喜欢我。”
确切地来说,是她重生一回,了解了未来的走向。
否则,她真的没这么大的把握。
陆谨之闻言倒是诧异地了一下。
“我以为你一直知道。”
牧沉沉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更何况……”
还有牧楚楚天天在她耳朵边进谗言。
牧沉沉老老实实地说:“我一直以为你执念要和我订婚,是为了完成陆阿姨临终前的遗愿。”
陆谨之的心脏紧缩了一下,他也考虑了很长时间为什么沉沉会不喜欢他。
他性格无趣,年龄大她几岁,聊天有代沟,或者是别的。
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说,牧沉沉误会他不喜欢她,只是为了完成母亲生前的遗愿。
“看吧,你是不是也没想到。”
两人终于敞开了心扉,说到了这里,牧沉沉重重地松一口气。
“其实,不止如此,还有一件事,也导致了我对你的误会加剧。”
牧沉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尽管她现在已经深深清楚那只是一个误会。
两人聊到这里,已经走到了一处美术馆的门口,牧沉沉松了手想去买票,但陆谨之却再度牵住了她,生怕她一松手就走了一般,一手牵住了她,一手去买票。
售票的女生看到两人的小动作,不自觉在心里暗暗羡慕。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只和长得好看的人在一起。
而且颜值爆表的恋人站在一起,简直宛如行走的画报,比美术馆里画框里装的画还要让人赏心悦目。
买了票,陆谨之紧紧牵着牧沉沉的手不放,牧沉沉饶有兴趣地看起画来。
这是国外某个艺术家的作品,达达主义风格,画作看起来风格沉郁,线条扭曲,但却极具美感。
牧沉沉一副副欣赏过去,时不时还和陆谨之点评几句。
但陆谨之的心思却全在牧沉沉刚才的话上。
终于,他还是没忍住,先开口了,“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事。”
牧沉沉其实一直在想要不要说,因为不说吧,她其实有点憋不住,但是如果说了,却是对陆谨之的不信任。
甚至是对陆谨之人品的质疑。
牧沉沉沉思了片刻,最终道:“你记得,你从国外飞回来给我送礼物的那年元旦吗?”
陆谨之当然记得,当时他在通宵赶他的毕业论文,准备答辩完之后就飞回国内过年。
那年英国冬天大雪厚达8厘米,是历年来最寒冷的一年,造成了许多地区的交通堵塞,沿海城市还发生了大浪,掀翻了许多住宅和房屋。
陆谨之对那一年有印象。
牧沉沉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干脆地一口气说完:“其实那年的元旦前一天,我飞到了英国找你。”
这下,终于轮到陆谨之震惊了。
面对陆谨之震惊的表情,牧沉沉就显得从容多了,仿佛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当时下大雪,你那边的机场所有航班都停飞了,所以我是先从S市飞到巴黎,再从巴黎转到你那,那天我记得很清楚,飞机,火车,邮轮都没有直达的路线,所以我是包车过去的,当然,你别担心,我并不是一个人去,我喊了邦叔陪同,如果你不信,可以问问他是不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