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沉沉微笑道:“那可不是,她全招了,说她才是主使,不能让你一个人坐牢。”
佩姨着急地狂叫道:“胡说!她在胡说!一切的事都是我做的,有什么仇你冲我来,跟楚楚没关系。”
“唉……”牧沉沉叹一口气,很是无奈地说,“我也是这样劝的,可是她不听啊,你说,能有什么办法?”
“你让她见我,我亲自跟她说,沉沉大小姐,求求你了,你帮帮我,不能让她坐牢啊,她是你妹妹,你行行好……”
佩姨急切地哀求道,这一刻,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拖累到牧楚楚。
牧沉沉不说话,她细细地打量了佩姨一眼,“你真的想救她?”
佩姨颓唐的脸色上闪过一抹死灰色,“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牧沉沉敲了敲桌面,慢条斯理地说:“要我救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和牧楚楚,究竟是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佩姨怔住了。
她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牧沉沉。
“怎么,很意外?”
牧沉沉既然要诈人,就将诈人的准备工作做到了位。
此时她一脸的胜券在握,似乎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只等佩姨亲口承认了。
佩姨讷讷地在嘴里含糊了一声,她说的什么,没人听的清。
但牧沉沉却领会到了,她抬起手,跟看守的人员说了句,“你们先回去。”
“这……”
警狱有些为难。
“放心吧,你们就守在门口,一有事情,我会喊你们的。”
牧沉沉这样说完,警狱才松开扣着佩姨的手,临走前警告了声:“老实点。”
警狱刚走,佩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牧沉沉面前。
她声泪俱下,一张老脸上从前的凶狠跋扈已经找不到踪迹,只剩下舔犊之情。
“既然沉沉大小姐都知道了,我只有一件事要问,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佩姨不甘心地问道。
她心里在赌最后一把,赌牧沉沉只是在诈她的话。
牧沉沉轻笑一声,“你似乎忘了,我的未婚夫是谁。”
听到这一句,佩姨整个人彻底颓唐地抱住头。
原来是这样……
陆家那样的势力,怎么可能瞒得住?
仔细想想,牧沉沉是从订婚之后开始改变的,也就是说,是陆家那位查到了一切,再告诉了牧沉沉。
佩姨在心里想清楚前因后果,叹息一声,“我说,但你答应我,放她一马,这一切,都是我见钱眼开,我指使她的,楚楚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她能有什么主意,当然是我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了。”
顿了顿,佩姨又哀求道:“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看在你们多年的情分……”
牧沉沉再次轻笑一声。
这次的笑声意味不明,不仔细听,都听不出她语气里的恨意。
妹妹?
多年的情分?
多么好听的词?
她拿牧楚楚当妹妹,处处对她言听计从,只要她有的,牧楚楚也会有。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上一世,她牧沉沉和牧家,哪里对不起牧楚楚?
还不是被牧楚楚联手将牧家全部覆灭。
“我答应你,放她一马。”
牧沉沉含笑看着佩姨,“正所谓,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
牧沉沉是带着一个秘密离开监狱的。
这个秘密十分沉重,但又十分可笑。
牧沉沉将佩姨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反刍了好几遍,仍旧觉得,这是一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
尤其是想到牧楚楚是如何蛊惑大哥,上一世是如何害得大哥离婚,净身出户,最后为她累得肝癌去世的,牧沉沉就觉得可笑万分。
她的目光阴晴不定,看向车窗外。
牧楚楚……
这一世,如果真的放你一马,你会和上一世有不同的改变吗?
…
…
“楚楚,明天加油哦!”
剧组里,牧楚楚临走前,男主角叶易辰像变魔法一样给了牧楚楚一大束向日葵。
“天啦!易辰哥哥!你人太好了吧!”
牧楚楚作惊喜状,然后小心翼翼地像抱珍宝一样把花抱在怀里。
“向日葵,代表一举夺魁。一定要通过这次考试哟。”
叶易辰朝她眨眨眼,牧楚楚捂嘴笑。
“好,我一定努力!”
牧楚楚抱着花转身离开。
这个叶易辰最近对她倒十分上心,但是可惜了,他是普通阶层出身,虽然目前是偶像剧的实力小鲜肉,可是像他这样的小鲜肉,在娱乐圈那是一抓一大把,牧楚楚觉得拍完这部戏就可以和叶易辰疏远了。
才出了剧组,就看到封燊靠在一辆高大的路虎上,手里捧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等着她。
“楚楚!”
封燊迎上去,牧楚楚绽放了一个笑容,“封燊哥哥……”
“给你一个惊喜,不过你好像已经有惊喜了。”
封燊将目光落到牧楚楚手里的向日葵上。
牧楚楚笑得更甜美了,“剧组的姐姐们送的,说是希望我明天一举夺魁呢。”
封燊这才笑起来,“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那我就用这束红玫瑰祝你,明天的考试成绩,红红火火吧!”
“谢谢封燊哥哥……”牧楚楚乖巧地笑着。
“走,哥送你回家。”
牧楚楚没有拒绝,顺从地答应了。
只是,在快到牧宅的时候,她借口肚子饿了,和封燊下车找了家餐厅,吃了晚饭。
随后,又成功地以离家不远,要步行回去为由拒绝了封燊开车送她。
等她快走到牧宅的时候,路过街角一个垃圾桶,将手里的两束花都扔了进去。
又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花瓣沫,这才迈着步子朝家里走去。
“楚楚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明天还要考试呢。”
尽管发生了偷盗的事,但兰姨对牧楚楚的态度一如往前和蔼。
话落在牧楚楚耳朵里,关心就变成了数落。
牧楚楚心里恨得牙痒痒,但是她现在的身份尴尬,只能忍了。
牧楚楚伏低做小地轻声细语:“今天剧组有点事,所以迟了。”
兰姨关切地说:“饿不饿?大家都吃过晚饭了,厨房给你留了吃的。”
牧楚楚摇摇头,“我不饿,已经吃过了。”
现在,她一听到厨房两个字就反胃。
上了楼,牧楚楚将手里的包往地上一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她现在还没有考上大学,还不得不依附牧家,她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牧楚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卸妆,然而才喷完卸妆喷雾,扔在地上的手机铃声却响了。
牧楚楚不耐烦地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是——黎慎。
他怎么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了?
想到上次黎慎找自己借钱,牧楚楚眸光一暗,继续忙着手里的活,没有理会。
然而,手机铃声却锲而不舍地响着,打电话的人似乎非要等到牧楚楚接电话不可。
牧楚楚烦了,扔下手里的化妆棉,拿起手机,调整了一下状态,这才接通:“喂?”
对方似乎笃定了牧楚楚迟早会接电话,因此听到她这声矫揉造作的喂,低笑了一声。
不作声。
牧楚楚听着话筒那边的声音,好像是在酒吧,嘈杂的很。
“喂?”
牧楚楚这次语气有点不耐烦了,“到底什么事?”
话筒那边传来了吸气呼气的声音,牧楚楚仔细听了下,才辨别出来黎慎是在抽烟。
黎慎吞云吐雾了一会,这才对着话筒说:“听说你姨妈又入狱了,牧楚楚,你还真是……挺废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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