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升官了,从五品工部虞衡清吏司员外郎。可惜秦睿不知道这算是恩赏,还是功赏。
朱棣这次给秦睿升官,是基于多方面的考虑,一来秦睿领导完成北京城皇城外的居所的建设;二是夏原吉在朱棣面前极力推荐,认为秦睿稳定大明宝钞的币值,有功于朝廷,希望将秦睿调到户部来,毕竟人才难得;三是秦睿献药,保住了王贵妃,这个朱棣需要私下表示一下,可以说是有功赏、有恩赏。
升官的心情很爽,按照这种升官速度,等到了30岁之前,自己就能成为正一品大员,在努力几年就可以当个权臣了,秦睿开始自嗨起来。
“啧啧啧……”顾青云摸着眼前一溜的从五品官服,发出了艳羡之声,想象着自己以后穿命妇冠服的样子。
明朝官员官服的标配是朝服、祭服、公服、常服,分冬装、夏装两式,秦睿是从五品,没有机会上朝,所以是没有朝服的。
“看够了吗?”自嗨结束的秦睿对着顾青云说到。
“再让我看会儿!”顾青云还沉浸在自己穿命妇冠服的想象中。
秦睿翻了翻白眼,走出了大门,他还要去上工,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个新官还不知道办公的地方在哪里呢!
保定府,祁州,玄妙观。
吴达后面跟着三个道士,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人潮,心里一阵激动。一个月前,玄妙观还是门可罗雀。
奇迹发生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人们都已经睡了,只有打更的更夫敲着梆子,喊着“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更夫经过玄妙观时,突然间看到玄妙观的外墙上出现了一团火焰,火焰忽大忽小,一开始更夫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看到火焰依然在,就赶紧敲起了梆子,大声喊了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玄妙观周边的百姓一听到急促的梆子声,都从梦中惊醒过来,秋天天干物燥,一旦着火就能不知道要连累多少家,很快有人披着衣服跑出家门,向玄妙观跑去。一个两个,当聚集了十多个人时,墙上的火焰突然很起的消失了,正当众人感到诧异时,墙上突然间又出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三清影像,慢慢地变大变清晰。
神仙显灵了,大家快来看啊,躲在不远处地一个地洞中,吴达通过一个小孔看着外面跪倒一地的人,心里在呐喊。旁边是秦睿的学生,在移动着一个一尺见方,表面镶嵌着玻璃,里面点满蜡烛的箱子,玻璃上面画着一副倒立的三清像。
吴达看到外面越聚越多的人,先将自己观察的小孔堵上,又跟秦睿的学生点了点头,将地洞中的另外一个小孔堵上。瞬间,跪在外面磕头的百姓发现墙上的三清像消失不见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收拾好地洞中的道具,吴达和秦睿的学生,从一条地道返回了玄妙观。
小孔成像,物理书上一个简单的知识而已,秦睿准备把玄妙观打造成一个神迹频出的地方。
第二天,祁州城中开始流传起三清在玄妙观显灵的事迹来,虽然有人提出质疑,说天下没有鬼神,但因为看到的人不止一个,那些质疑的声音很快被压制了下去。
当天晚上,神迹又出现在玄妙观的墙上,只不过这次不是三清,而是四御中天紫微北极大帝、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同样,更夫的梆子声招来了更多的人,一群人对着围墙上的神祗磕头祈祷。
火了,彻底火了,玄妙观以前落魄的不成样子了,去年开始重新修建,这刚刚建成不久,连门都没开呢,就有神迹出现,很快各种不同版本的谣言就出来了,有人说玄妙观观主有大神通,与三清四御有交情;有人说玄妙观有大功德、大气运。
作为观主的吴达,很镇定的接待了前来拜见的信众,打了个稽首,向众人说道,“各位善居士,三清四御在本观显圣,乃天大的喜事,本观日前刚刚重修完毕,二十五天后乃黄道吉日,本观将正式开观,届时众位善居士可前来上香祈愿。”
今天是玄妙观的开观日,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往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香火之气。
“师父,前面穿圆领青袍,头戴蓝色方巾的青年人。”吴达身后一个二十多岁的道士,低声说道。
吴达听了之后,微微点了点头,等这个人走到自己跟前,吴达出口叫住了他,“这位居士,贫道略通面相之术,见你印堂红中带青,应是吉中带灾之象,近日内有血光之灾,要小心啊。”
青年人听了吴达的话之后,顿时不高兴了,“这位道长,你会相面?你说我吉中带灾?那你能算出我有什么喜事吗?”
吴达仔细的看看青年人的脸,然后开口,“贫道观居士印堂之上有红黄二色,若非生贵子,就是中举人。看居士年纪不过二十左右,从流年上看,应该是走官禄,想必居士应该是中了举人吧?”
这时,很多人围了上来,看起了热闹。玄妙观有神仙显灵,但玄妙观的观主是不是有本事,大家都还不知道呢。
青年人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不由得信了三分,他最近确实刚参加宣化府的乡试,中了举人,正是春风得意时,最近正跟几位朋友四处游历。看来这道长有点水平啊,于是青年人有开口问道,“敢问道长,您说的血光之灾可有躲避之法?”
“不可避,不可避,居士一生前程,多赖这血光之灾,躲了,你这辈子就没有了出头之日。可惜啊,可惜。居士男生女相,当是显贵之人,但无夫妻缘、无父子缘,即使有,也是有名无实啊。”吴达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道长,能否明示?”青年人听了吴达的话后,不由得心惊。
“天机不可泄露,贫道说得已经够多了。”吴达施了个稽首,转手就走。
“道长请留步,恳请道长指点迷津。”青年人在后面紧紧跟随,着急的喊道。
吴达头也不回,留下了一句“男在左,女在右,居士在中间”,然后就飘然而去。
围观的人见吴达走了,就散开了,小声开始议论起来了,男在左,女在右,当中间的不就是不男不女,道长说的啥意思啊,很是莫名其妙。青年人听了吴达的话,也是一头雾水,这是咒自己吗?
“王兄,可找到你了!这里的人太多了,你烧香祈福了吗?挤都挤不进去!”青年人的同伴走了过来。
“哦,刘兄,还没有!”青年人抬头朝来人,淡淡的笑了笑,但眼中却有一丝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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