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也不想谋万世,只要自己要活下去,潇洒的活下去,至少不像现在这么憋屈。
除了有人监视,还有人逼迫,比如柳升。“本侯认为你可以,你就可以!上山劝降这事,非你莫属!”
“侯爷,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非要将下官至于死地?”秦睿心里已经将柳升家里的女性,问候了个遍。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何况你只是去招降,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山下三万大军就是你的后盾。除非……”柳升其实就想逼迫一下秦睿,看看他能不能把练兵之道说出来。
“侯爷,下官确实不懂练兵之法,如果侯爷以此为要挟,那么下官情愿上山劝降!”秦睿看了柳升的脸色,就知道他的想法了,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自从秦睿对老朱家起了提防之心后,再加上过年时金纯弹压工匠,秦睿对大明朝的印象急转直下,抛开时代背景来评判历史功绩都是瞎扯淡,就像抛开剂量谈毒性一样,都是耍流氓。发芽的土豆致癌,但你得吃几十吨才能产生致癌效果。
秦睿都后悔把一些方法传授给张辅,也不知道张辅学到了多少,如果真有一天事有不谐,那他就相当于培养了一个强敌。
至于教给张杰,秦睿还是有把握的,虽然张杰和张辅是祖孙,但张杰从来没感受到英国公府的温暖。英国公府除了他爹、他娘,没有人能看得上他,婢生子在封建大家族里,比丫鬟、家丁还被人看不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杰和张辅算是敌对双方,张辅为了家族必然会抛弃张杰这个婢生子。
如果再把这些知识教给柳升,那不是又培养一个对手?秦睿肯定不会这么傻。
柳升听到秦睿这么说,反倒是被将了一军,一时间无语。
“侯爷请告诉我劝降的最高权限,我可以答应对方什么条件?”秦睿想了,他上山跟唐赛儿谈,或许可能消解山上的危机,先把人保下来再说。
“交出头目,依法严办,剩余民壮加入青州卫,百姓遣散回原籍。”柳升见秦睿很是决绝,讲出了条件。
“侯爷欺负我年龄小,好骗吗?《三国志通俗演义》我也是看过的,招降不招头目,那些喽啰谁会听我跟他们白活?如果是这个条件,侯爷将我直接拉到外面,砍了算了!”秦睿怒了,这柳升就是想方设法的逼迫他,交出练兵之法。
反正秦睿有后台,朱瞻基这个背景墙现在还是管用的,他相信柳升为难自己的时候,张鹏和姬友就会站出来。
“你……”柳升见秦睿死活不上钩,只能将条件说了出来,“两个百户,三个试百户,十个总旗,民壮加入青州卫,百姓遣散回原籍。但妖妇唐赛儿必须交出来,押送应天府收监。”
“这有点困难啊,侯爷。《三国志通俗演义》里招安的是宋江,唐赛儿是山寨的头目,招安绕过她,我跟谁谈?”秦睿对山上的队伍不感兴趣,他要保的是唐赛儿。
“不行,这点没法谈,唐赛儿是白莲教佛母,陛下要这个人!哪怕你先答应她,许以高官厚禄,诓骗她一下都可以。”柳升把底限说出来了。
事情难办了,这和秦睿的语气差距比较大,一个要杀唐赛儿,一个要保唐赛儿,这岂不是针尖对麦芒?
秦睿本来还想争取一下,但柳升显然不会退让,于是秦睿就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带着姬友和张鹏,就上了山。沿着蜿蜒的山间栈道,三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仰望可以观峭石冲天,俯瞰可以看百丈峡谷,风光很是漂亮。
栈道随山势蜿蜒,时而扶壁慎行,时而弓腰险过,刚开始秦睿觉得很是惊险刺激,慢慢的就有些怂了,栈道有些地方只有半尺宽,腿一软就会摔进万丈深渊。
终于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行走,看到了一个寨门,张鹏上前喊话,然后三人被带了进去,秦睿这才好好观察了卸石棚寨,山的最高点上有个瞭望台,旁边的山峦之上也分布着驻兵的痕迹,应该是守望相助。
张鹏和姬友被留在了聚义堂外面,秦睿被带了进去,进去之后,唐赛儿一看是秦睿,心中先是一惊,但看到正在施礼的秦睿,面无表情地向她微微摇头,随即冷静了下来。
“众位英雄,本官受安远侯之命,前来贵寨招降。齐山脚下有三万朝廷大军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冲上山来,将在座的诸位剿灭。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山上的人都是我大明子民,因此安远侯派我来与贵寨谈判。”秦睿眼睛盯着唐赛儿,快速的眨了眨眼。
“我卸石棚寨处于山间绝壁,易守难攻,休说三万官兵,就是三十万官兵,也根本上不来。”站在秦睿左手边的一个头目说道。
“这位好汉,恐怕你还不知道,大明神机营鸟铳的威力,射程百二十步,刚才我从山下走栈道上来,勘察过地形,齐山栈道上方的山峦,能藏人的地方不超过十个,你们的弓箭射程不会超过70步,神机营官兵就拥有的50步的优势,只要战法得力,官兵步步推进,相信不超过两天,就会占领卸石棚寨。就算你们将栈道用石头堵死,又或者拆掉栈道,那官兵最多也就是采取围困的策略,时间长一些而已。”秦睿来的路上都在观察,栈道上方哪里可以埋伏人,哪里可以设陷阱,谈判要有筹码。
众人一听鸟铳可以射一百二十步,开始议论了起来。卸石棚寨的优势在于天险,栈道只有一条,不利于大军行进,但同样也不利于卸石棚寨的人防守。他们只能破坏栈道,又或者在栈道上方多备石块、木料,从上面攻击官军,但一百二十步的鸟铳射击距离,足以将卸石棚寨的优势给化解。
“而且,我相信,倘若各位英雄能够归降朝廷,以后的荣华富贵、娇妻美妾自然不用多说,也用不着整天提心吊胆的怕官兵来围剿,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秦睿笑着看了看坐在两策的几个头目。
唐赛儿坐在大厅中央的虎皮座上,皱着眉头,也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