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赵贵人神色紧张,不时地用余光,偷偷地打量着唐婉。
当然,她的举动,很快就被云湛给察觉到了,只是云湛暗暗惊讶,怎么会是她了?
就在这时,王太医也诊完了脉,对圣上俯首道:
“回禀圣上,臣仔细观察过云夫人脉象,她的脉像杂乱无序,像是服用过药物导致的。”
“什么药物?”
“此药,似乎是五石散。”
五石散,又名寒食散。其药性皆燥热绘烈,服后致人迷失心智。
从而,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行为来,且药效散去后,服药者会变得十分虚弱,直至昏厥过去。
云湛在脑海里,用力搜寻着关于五石散的解说,再对比着唐婉之前的行为,竟然完全的符合。
这就能解释,昨日,唐婉为何情绪那么激动地冲出去了。
云湛攥紧了拳头,“王太医,那我娘子如何?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王太医道:“云大人,这可倒不必担心。
据我观察,夫人应该只服用过一次而已,只要好生休养几日,自然会没事。
不过,千万不可再接触此物,一旦上瘾,那必定会要了夫人的命啊!”
闻言,圣上一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上,“真是翻了天,好端端一场围猎大会,竟敢搞成这个样子。
五石散是什么东西,那可是我们大周皇朝的禁药!”
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下药,简直就是在挑战皇权。
圣上的目光一一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朕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个清清楚楚,这五石散到底从何而来,又是怎么到了唐婉的食物里的。”
天威如此震怒,群臣还都是第一次看见,各个吓得都不敢抬头,面面相觑。
“你们都低着头做什么,低着头就能查出真凶了吗?”
圣上见底下的众臣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更好气了。
“圣上,老臣斗胆直言,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为了就是不让人轻易的查出来。
既然如此,要想破案,恐怕还得从云夫人身上下手。”一个老臣站了出来。
云湛点点头,“许太师说得很有道理。婉儿,你在仔细想想,那日你到底遇到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
唐婉歪着头,仔细回忆起,早上发生的事情。
清早,她和云湛从家中坐马车先是到了皇宫,云湛因和圣上有事商议,她便自己先去用了早膳。
早膳,对早膳,唐婉突然想到了。
“今日的早膳,我就只挨着赵将军和赵贵人一起坐的。”
“对。”
赵将军点头道:“对,我记得,我坐在云夫人的旁侧,另一侧是...”
“另一侧是赵贵人对吧!”云湛替赵将军说了下来的话。
而后,目光缓缓落在赵贵人的身上,赵贵人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上前道:
“是,是,嫔妾是坐在云夫人的身边。”
“哼,赵贵人你在躲什么?”
突然,云湛一个箭步走到赵贵人跟前,同时伸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怒斥道:
“说,你为什么要谋害婉儿?”
赵贵人被吓住,“咳,咳咳,云,云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呀!
咳咳,我没有啊,我没要谋害过云夫人,我跟云夫人关系很好的,不信你问...”
赵贵人被云湛掐得脸红脖子粗,见此,唐婉忙过去拦住了他,“阿湛,你干什么呀!
快放了赵贵人,我和她的关系还是蛮好的,这件事情,未必就是她做的。”
“哼!我看未必。”
云湛冷哼了两声,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婉儿,你别再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在用早膳时,只有她是有机会,接触到你的食物的。
还有,你难道忘了,在进入林子之前,赵贵人跟了你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云湛眼中闪烁的阴狠的光,让赵贵人感觉毛骨悚然。
听着云湛的话,唐婉仔细回忆着,“阿湛,这么说来,好像还真是这样。
在我进林子之前,赵贵人突然跑过来跟我说,要小心林子里面的危险。
我当时还奇怪,我们又不进去围猎,怎么会遇到危险了?
再说了,当时你还和我在一起了,有什么危险,你也可以保护我的。”
云湛点头,“所以说,赵贵人早就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而她之所以说那些话,或许是良心发现,又或许是故意挑拨。”
云湛的话音落下,顿时全场寂静无声,百官们的目光齐刷刷地都投向了赵贵人。
望着周遭质疑的目光,赵贵人感觉惶恐不安,内心的那个强撑的防线,正在一点一点崩解。
是啊,云湛说得没错,这一切就是她做的。
“赵贵人,你为何要这么做?”
云湛犀利的质问声,再次响在耳边,赵贵人心底的防线彻底被粉粹,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她的声音颤抖,却透着莫大的勇气。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的声音,是圣上发出的。
“是我,将五石散偷偷放到云夫人食物里的。
是我做的。”
赵贵人再一次重复着相同的话,对着圣上道:
“圣上,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杀了我吧。”
圣上皱了眉心,眼底却是深深的不解,“是你!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那林子里是多么的危险,那五石散的危害,是多么的严重?”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别无选择。
我讨厌唐婉,因为她敏聪貌美,每个人都喜欢她,我嫉妒,我嫉妒她,我恨不得她去死。
我知道,只要她服下五石散,就会变得冲动起来,就会无所顾忌地冲入林子深处。
而那里遍布都凶猛野兽,足以要了她的命!
我,我就是想要她的命!”
说罢,赵贵人疯癫地大笑了起来,“好了,圣上,我全部都承认了,你杀了我吧,我甘愿以死谢罪。”
赵贵人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圣上的责骂和最终的惩罚。
想要我的命么?
唐婉不解地看向赵贵人,却有一种感觉,赵贵人说的话里好像隐瞒了什么。
正准备开口问时,却听见相同的质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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