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府,位于江苏。
长江与大运河在此交汇,又有秦淮河、太湖、沿江三个水系聚集。
水利极其发达,自然衍生出无数靠江吃饭的帮派势力。
然而,近十年,这些势力却通通被吞灭,只剩一个帮众过十万的庞然大物——长乐帮雄踞于此。并以镇江为根基,迅速在南方十三省建立分舵。
八大派,武当少林,一在湖北一在河南,真正的江湖巨擘级,独成一档,无人与之争锋。
其它六派,崆峒在甘肃,华山在山西,峨眉在四川,昆仑在青海,点苍位于大理,丐帮位于君山。
江南诸省,武当一贯闭门清修,不管事,也就君山丐帮时常闹出些风波,但近年来,也安分了不少。
长乐帮南方,风头最盛,可算一家独大。
两月前,长乐帮散播遴选少帮主一事,整个江湖大哗。
一般江湖帮派是会吸纳江湖散修,但长乐帮发展到如今这程度,按理要么像丐帮,广纳天下丐才,建立清晰的等级晋升制度。
要么像世家门派,几个一流武者掌握各自堂口和资源,分配给亲信后代,代代相传。
似这般,遴选少帮主,简直匪夷所思。
消息刚传出时,没人敢信,天下怎会有这般大便宜?!
但又不得不信!
过了足足半个月,长乐帮帮主八部金龙司徒横也没站出来辟谣,显然这是真的!
遴选亦按传承百年的规矩,不限年龄,不限身份,不限性别,艺高者得。
十月十日,单对单比武较技,最强者便是长乐帮少帮主!
茶楼客栈,已然被往来江湖人士挤得爆满。
距离十月十日只差三天。
一流武者,往日如凤毛麟角,常人难见。现今整个镇江府,却是汇聚了数以十计的一流武者。许多人,之前在江湖名声并不大。
其中道理也简单。
人的时间是有限的!
尤其是习武时间,从十岁开始,到四十岁这三十年,可算是最佳习武时间,进步最快。错过这段时间,再想突破就难了。
大多数江湖散修是接触不到顶尖功法的,所能做的,就是苦修一门合适的武技,然后触类旁通。
一门修至圆满,天赋好也得二十年,另外一门即便难度减半,也得十年。三十年堪堪够用,稍有懈怠就难突破,根本没多余时间闯荡江湖,留下偌大名声。
故而在大成之前,就在当地有些名声。
诸多武者汇聚一堂,便免不了切磋大战!
一是苦修多年,需扬名江湖;二嘛,也顺带试探一番竞争对手实力,做到心中有数。
城外几个擂台,这些天不知被打碎了多少次。
若非长乐帮人手众多,光建擂台就能活活把人累死。
除了散修高手,各大门派的一流武者也来了不少。作为底蕴,一般没事,他们是不会外出的,但这种热闹极为少见,个个不愿千里奔赴镇江。
例如点苍风云剑客钟展,岁寒三友墨竹子半月前就到了,不时现身点评各擂台战。
……
“各位看官,这些天镇江来了许多大人物,风头最盛,有四人!”
“你道是哪四人?!”
茶楼,说书人一拍惊木:“正是那东棍,西杖,南拳,北腿。”
“东棍史飞,少林俗家弟子出身,世居华阴,自幼天赋异禀,身纹九条黑龙,得少林苦瓜和尚看重,得传绝学疯魔棍法。一经使出,当真犹如魔神附体,无人可挡。”
“西杖欧阳,藏边高手,来历无人知。擅长毒杖,这些天伤在其手下的一流武者多达两位。岁寒三友墨竹子称,此人除了杖法外,内功亦是不凡。可惜,这些天还没人能逼出其底牌。”
“南拳洪齐,广东人士,善使铁线拳,腰马合一,下盘稳固。后熔炼开山拳精髓,拳力刚猛无匹,无人能正面缨其锋,纵横沿海诸省多年。”
“北腿谭清,山东人士,将铁腿功和连环腿融二为一,自创十二谭腿,腿法凶猛,犹如风车,进攻连绵不绝。”
“这四人,在一流中也算有数的强者,尤其是那北腿谭清,银钩赌坊为之开的赔率是最低的,买一赔二!”
“各位看官若是有意,不妨共去一乐。”
说书人一指西方。
银钩赌坊所在。赌坊本为朝廷禁止,这银钩赌坊却是唯一一家遍布大明各省的大赌坊,有口皆碑。
“老刘头,你这么卖力,莫不是收了赌坊的钩子钱啊?”有客人笑着问。
“银钩赌坊是何等存在,哪需我老刘头帮它张目扬名,只是此事百年难遇,错过岂非可惜?上场参战,我等是没这实力;但花些银钱,乐呵一下还是可行的。”
“行了行了!别说虚的,除这四人外,还有哪些高手么?!”
“自然是有的。”
老刘头抽了口烟,将最近现身镇江的一流散修高手逐一盘点。
竟是足足二十四位!
茶馆靠角小桌,坐着一老两少。
老者须发皓然,握着根绿嘴头烟杆,看着面目慈祥。只是,当其眯眼时,旁人与其目光一触,便有股说不出的寒意。
少女淡绿色衣裳,瓜子脸,秀丽美艳,扎双马尾,腰间挂两铃铛,一动就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少年俊美文秀,骨子里透着机灵,却是时不时用手遮遮掩掩。
听得说书人谈完二十四高手,少年不禁有些担忧:“那些人这般厉害,怕是不好招惹。”
“天哥你用不着担心,他们决计不是爷爷的对手。”少女丁珰傲娇回道。
“可是……”
少年正是从雪山派一路潜逃的石中玉。
不敢用本名,怕被雪山派追踪,就化名石破天。谎称,因小事得罪雪山派被追杀。
靠着花言巧语和不俗相貌,骗的丁珰芳心,由此也顺势抱上了丁珰爷爷丁不三的大腿。
“小子,你是觉得我比不得这些个土鸡瓦狗?!”丁不三没好气地瞅了石中玉一眼。
他乃老江湖,石中玉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自然入不得他眼。
说句不客气的,这种浪荡公子哥,有一个算一个全阉了,天下就太平了。
可惜,终究拗不过孙女丁珰苦苦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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