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郁家没有出事,董晶莹没有报复,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爸爸也不会住院,妈妈不会带着姐姐一走了之。
“我好像是什么都没有了。”郁以楚的眼神骤然变得空洞,“季修柏,你离开的那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呢。”
“我不会离开你。”
“不,不,”她摇头,“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
郁以楚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蹲下身,抱住自己,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季修柏伸手去碰她,却被她一把拂开。
“我还有爸爸,我只有爸爸了。”她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他必须要好好的,不能再离开我。”
季修柏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进入电梯。
只有郁文坚,还留在她身边了。
这是她的精神支柱,那就留下郁文坚吧,不动他了。
不然,他怕郁以楚会疯。
“妈。”季修柏拨通了董晶莹的电话,“我和郁以楚结婚了。”
“我知道。”
他直接问道:“是不是你和她达成了什么交易。”
“这不重要。”董晶莹回答,“只要你幸福就好。而你的幸福,只有郁以楚才能成全。”
季修柏沉默几秒:“好。”
“另外,复仇到此为止。”
他握紧手机:“好。”
“就让郁文坚一个人住着,无人问津,孤独终老。”董晶莹的声音里,有笑意,有释怀,也有恶毒,“孙云莉和郁双雪都跑了,郁以楚是你的妻子,他没了公司,没了家,没了老婆孩子,这比让他死……还要痛苦吧?”
季修柏没有再说话。
“修柏,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从今以后,你就好好的享受,你的幸福吧。”
“嗯。”
仇恨终结。
收尾。
只是,是以季修柏意想不到的方式。
他以为会鱼死网破,他会和郁以楚不共戴天,可是现在,却意外的和谐,无比平静。
只要不动郁文坚,这份平静,就会一直保持下去。
季修柏唇角微扬。
…………
三天后。
医院。
薄廷良站在病房窗户边,双手负在身后。
他静静的站着,时不时看一眼时间,像是在等人,可是,病房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
终于,薄廷良的耐心耗尽。
他转身走出病房,直奔医生办公室。
司沧看见他:“哟?你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贝倩呢?”
“我怎么知道。”司沧双手一摊,“我是治病救人,又不是守大门的。”
薄廷良眯了眯眼:“你似乎跟她关系很好。”
“一般一般。她老板……跟我关系不错。”说着,司沧翻了翻他的病历,“后天,你头上的纱布就可以拆掉了。”
薄廷良抬手摸了一下:“终于可以拆了。”
整天脑门上顶着一圈纱布,看起来像个弱智似的。
而且,非常影响他的颜值。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他现在很丑,没有魅力,所以贝倩才会对他没有感觉?
不然的话,以他的条件,一出手一个准啊。
“其实,你都可以出院了。”司沧看着他,“伤口没有大碍,按时换药,定时做检查,注意半年内不要剧烈运动就可以。”
薄廷良想也没想就回答:“现在,还不是出院的时候。”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你是,但出不出院,我说了算。”
司沧挑眉:“你赖在医院干什么?这里是南城,你要是喜欢住院,去东城的医院住着更方便啊。”
“你不懂。”薄廷良说,“你到底有没有看见贝倩。”
“我哪知道啊,她不是一直照顾你吗?怎么今天不见了?”
“你叫她来一趟。”
薄廷良知道,他要是打电话,估计贝倩不会接。
因为,今天是她给答复的日子。
她不想回答,或者没想好怎么回答,干脆躲起来了。
所以让司沧叫她现身,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司沧不是随意让人使唤的主儿。
他双手抱臂,往椅背上一靠:“薄总啊,您这是在吩咐我?教我做事?”
薄廷良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你打不打电话?”
“我还就不打了。”
薄廷良也不废话,目光一瞥,看见司沧放在桌上的手机,立刻就要去拿。
司沧眼疾手快,一把摁住:“强抢?没门。”
“那你要怎样?”薄廷良直接开门见山,“想要什么条件,提吧。”
“我能从你这得到什么好处啊,不过……”
司沧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透露着八卦心思。
“倒是有些好奇。”司沧问道,“贝倩只是助理而已,你对她这么上心做什么?”
“我喜欢她。”
“咳咳——”司沧被呛住了,没想到薄廷良会这么直接。
“满足你的八卦心了吗?”薄廷良反问,“可以打电话了吗?”
司沧好不容易才顺过来气:“你什么时候看上人家的?她照顾你的时候?还是这段时间的单独相处?”
薄廷良唇角一勾,回答:“我醒来的那一眼,看上的。”
就是那一眼。
轻颤的眼睫,温热的红唇,她满脸的紧张和心虚,都让他无法忘怀。
还有她被发现之后的窘迫。
最重要的是,那个吻,把他从黑暗虚无的梦境里,拉回了现实。
司沧有些懵。
薄廷良失忆前,看上姜念笙。
失忆后,忘记姜念笙,却看上了姜念笙的助理?
不带这么玩的吧……
“你确定是喜欢?”司沧有些不太相信,“你是掌管集团的总裁,贝倩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你可以玩,但她玩不起。”
“我有这么无聊吗?你到底打不打电话?”
“难怪你要找贝倩……她是不是被你吓到了,躲着你?”
薄廷良看向司沧:“我很可怕吗?”
司沧认真的端详着他:“你长得不可怕,还有点帅。但是你顶着这么帅的脸和尊贵的身份,去跟人家告白,那就可怕得很。”
“我还没有告白,她也不知道我喜欢她。”
“什么?那她躲你干什么?”
薄廷良抬手,指腹轻抚嘴唇:“她偷亲我。”
司沧这下是彻底忍不住了,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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