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一度陷入危急。
不过,盛寒野的手,却颤抖着抬起,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姜念笙见状,挪动膝盖跪爬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盛寒野,我在这里。”
“阿笙……咳咳……”
“我在,是我,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现在,你……你安全了,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盛寒野的声音孱弱,“别……别怕,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都……都会保护你。”
姜念笙连连应道:“我知道,我明白了!你要撑下去,以后,绝对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听到没有!”
他的唇角慢慢勾起:“为你献出生命,我很乐意,怎么会是……是傻事……”
“我不要你的命!”
“我只有这条命,能够给你了。其他的,你不要,也不在乎。”
“我说了我不要!”姜念笙用力的大声拒绝道,“我要你活下去!好好的活着!”
“可明明……明明,”盛寒野的呼吸更加微弱,“你曾在枕头下,藏了一把刀,想……想……”
“不想,我现在不想了,我改变主意了!”
盛寒野的意识开始涣散,眼睛半闭半张,十分无神,却还不忘说道:“阿笙,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即使,我死了,你的下半辈子,我都替你……安排……安排好……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掩盖在呼啸而来的救护车鸣笛声里。
担架落地,抬起盛寒野直奔救护车。
姜念笙扶着门框,慢慢站起,想要追上去,但是身体无力,又重重的滑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救护车远去。
“我不需要他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不需要……”她一眨眼,泪珠掉落下来,“一命还一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季修柏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
他没有扶她,就这么冷漠的站着。
“如果,狙击手再晚一分钟开枪击毙夏采薇的话,盛寒野真的会把心脏挖出来。”季修柏说,“姜念笙,他差点因你而死。”
“我制止过他,可是,他不听我的……”
“你总是为他添麻烦。”
姜念笙抬眼:“我是他的麻烦?”
“威廉说,盛寒野本来安排了保镖保护你,是你自作聪明甩掉了他们。”季修柏看着她,“是这么回事吗?”
姜念笙呼吸一窒,眼泪更加大颗的滚落下来。
她点点头:“是。”
“盛寒野是做过不少对不起你的事,但,他也为此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姜念笙,真的要他把心掏出来,捧到你面前,你们之间的恩怨,才算是一笔勾销吗?”
“我要他的心做什么,”姜念笙站了起来,“我要的,从始至终,是一份坚定的爱。”
“盛寒野还不够坚定?”
姜念笙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看向季修柏:“你敢说,你对以楚的爱,从始至终都非常坚定吗?”
“敢。”
“那你和郁双雪,又是怎么回事?”姜念笙问道,“在她看来,你是一个三心二意,游戏人间,玩弄她感情的狗男人罢了……你们男人啊,总是自己感动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站在女人的角度,有没有感受到,你们从一而终没有改变过的爱意。”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一副随时都会倒地的样子,但是,盛寒野不在,没有人会稳稳当当的扶住她,给她一个宽阔的肩膀和温暖的怀抱。
她只有自己。
“为什么要深究那么多,”季修柏转过身去,眺望远处,“有时候,糊涂一点,爱就爱了,这么过下去,也是一生。”
姜念笙没有和他再争执,只是问道:“夏采薇呢?”
“断气了。”
那一枪正中额头眉心,必死无疑,不可能有活路。
“徐开宇呢?他逃出城了?”
“盛寒野没有那么无用,根本不可能让徐开宇离开南城。你这边的危机一解除,马上,徐开宇就会被押回来。”
姜念笙往外走。
警方拉起了警戒线,拦住了外面一大帮看热闹的附近村民。
夏采薇就这么被摆放在地上,身上盖了一层白布。
看见她,警察走了过来:“你是受害者,要配合我们做一个笔录……”
话还没说完,季修柏上前交流,同时不着痕迹的,把姜念笙隔在身后。
这可是盛寒野的心肝宝贝儿,再怎么样也得护着。
姜念笙蹲下身来,手慢慢的伸出去,拉下白布。
夏采薇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触目惊心,无比狰……而且,夏采薇的眼睛,还是睁开的。
死不瞑目。
姜念笙的手一抖,白布从指尖掉落,遮住了夏采薇的鼻子。
“你我原本是一辈子的好闺蜜,却因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姜念笙说,“夏采薇,希望下辈子,你能够明白,不要只顾看眼前人,也要多看看身边人。如果你和徐开宇在一起,他一定宠你疼你,事事以你为主。”
“我曾真心把你当闺蜜,你也真心待过我。但是,你还是会恨我,我也不可能会原谅你。”
姜念笙颤抖着伸出手,慢慢的合上了夏采薇的眼睛,又仔细的把白布盖上。
只是,她的视线开始变得眩晕,眼前一黑,姜念笙晕了过去,纤细的身子慢慢倒地。
…………
医院。
姜念笙睡醒时,已经是晚上了。
头顶的日光灯照得她眼睛生疼,一眨眼,不自觉的流下泪水。
她摸了摸脖子,触碰到柔软的纱布,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药水味,一切都显得静谧祥和。
只是……
身旁,传来一阵小小的啜泣声音。
谁在哭?
姜念笙转动,就看见盛妙妙手里捧着两张信纸,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睛都红肿了。
“妙妙。”姜念笙喊道,“你在哭什么?”
盛妙妙这才发现她醒来,整个人十分慌乱,连忙擦了擦眼角,把信纸往身后一藏:“没……没什么。嫂嫂,你醒了啊。司沧说,你醒了之后,要喝点生理盐水,来。”
姜念笙睡了一觉,恢复了不少,撑着床面坐了起来。
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很多。
姜念笙指着信纸:“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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