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季,本该很热。
张二全的房间却凉爽无比,这是书生老鬼给房间施了点法。
在张二全睡觉时,七鬼忙活了一阵,将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房间这才有点住人的样子。
这一觉睡的很踏实,五年来头一次睡的这么舒服。
长长舒了口气,张二全打开灯看了下时间,已快下午5点。
抬头发现房间的情况,点了点头暗道,这七鬼看来是真心归顺自己了,连打扫卫生这等事也做了。看着干净清爽的房间,张二全心情顿时又舒畅了几分。
想着该去给王婶家儿子补课了,张二全便起床洗了把脸,然后关上门出了房间。
到了王婶家,王婶给准备了些点心和水果,张二全没客气,早上睡到现在,刚好饿了,便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补课持续三个多小时。
从王婶家出来已经8点多,张二全照例只收了30块钱,拿了点水果。
今晚不能出门,刘老头的鬼魂随时都可能来,张二全在店里买了几包方便面便回去了。
狭小的房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张二全摸出了手机玩了会“贪吃蛇”也觉得无聊,想着《命书》修炼方法,便盘腿静坐,开始尝试着感受天地间的气息。
缓慢又有力的呼吸着,慢慢的张二全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在他枕边放着的《命书》仿佛感应到了召唤,轻轻的漂到了他双手之间,悬空漂浮。
随着张二全的一呼一吸之间,《命书》也跟着一上一下的动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整个房间突然金光大放,神秘而古朴的气息充满了房间。
只一显,房间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命书》页面上多了一条金色的丝线。
张二全睁开了双眼,叹了口气:“这《命书》也不是那好修炼的,我坐了这么久也就只能勉强感应到一丝丝金线,想来这金线就是书上说的那什么气运之丝吧,手一碰就散了。”
“啥也不是”张二全撇了撇嘴,看来自己天赋不够,连一丝金线都抓不到。
想到书中的主角,个个都是抓本秘籍随随便便就能练成,张二全颓然一叹。
这想法要是让张老头知道指定当场吐血三升,倒地而亡,他修炼了大半辈子才勉强捕获到一丝丝气运之丝,而张二全第一次静坐就想抓住。
“呯呯呯……”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张二全的思考,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深夜十二点了。
“这么晚谁会敲门?”张二全疑惑的打开门。
门外并没有人,只有一阵微风吹了进来。
张二全疑惑的看看走廊,进了屋又关上门。
难道是刘老头的鬼魂来了?想到刘老头的死相,张二全缩了缩脖子。
“张二全……”
房间传来微弱的喊声。
“谁?”张二全紧张的问道:“是不是刘大爷来了!”
“是我……”声音飘忽阴冷。
“我怎么看不到你?”张二全倒也不是真个多怕,毕竟这几年穷困潦倒,心志早就磨的坚韧无比。
穷都不怕,还怕个死鬼!而且自己身边就有七个老鬼小弟呢。
“对啊,这事找王老鬼啊,他这块业务熟!”张二全一拍脑门,唤出了书生鬼王谌。
书生鬼一出现,房间温度瞬间将到了冰点。
“他就在门后,主公在双眼擦上牛眼泪便可看到,不过,主公要有心理准备,他有点……”书生鬼王谌没有说下去,但张二全已然明白。
拿起张老头给的小瓶,倒出两滴在眼眶四周涂抹了一圈,睁开了双眼。
“啊,鬼啊!”
这一睁眼,饶是有心里准备,还是吓的头皮发麻,双腿发软,裤裆又耻辱的湿了一大片。
书生鬼无语的望着张二全,心道:见我这千年老鬼,你都没吓成这样,这和扑街的野鬼有什么好怕的?”
此时的刘老鬼脸上皮肉外翻,一块一块的挂在脸上,一个眼珠子已经没了,只剩下窟窿,头皮正中脑壳裂了一大块,依稀能看到脑浆。
刘老头鬼魂依然保留了死时的模样。
张二全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是刘大爷吧?您找小张有什么吩咐吗?先说好了,太难的我可办不了”。
“这事因你而起,你必须帮我”刘老头的鬼魂一开口,嘴里的舌头挂了出来。
这死相太惨了,张二全喉咙一阵蠕动险些吐了出来,求助的看向书生鬼道:“你有没有法子给他整一下?这太特么难交流了。”
书生鬼点点头,随手挥了挥,刘老头立刻变回了生前的模样。
见状,张二全松了口气,这样看着顺眼多了,除了身体飘忽不定,就跟活人没大差别了。
此时他胆子也大了,啧啧叹道:“刘大爷啊,您这生前是不是掏了黄皮子老窝了!这下手也太狠了些吧,杀人不过头点地。”
刘老头骂道:“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都是你这混蛋玩意儿害的!”
虽说刘老头骂的凶狠,但却能感觉并没有恶意。
“我说刘老鬼我不就偷吃了只鸡嘛”张二全回嘴道:“至于吗,死了还要骂我?再说你死那是黄皮子害的,你找我作甚?想讹人是不?你看见我身边这位鬼爷了吗,他一口气就能把你吹散。”
特么的,活着你丫就骂不过我,死了还想翻身?想屁吃?
刘老头的鬼魂看了眼书生鬼有些害怕,声音缓和了很多,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也不能全怪你,不过我今天来也是为了救你。”
张二全面露疑色,自己能有什么危险要他救?
刘老头的鬼魂缓缓开口:“这事其实也怪我自己,早些年我去北边旅游,见一古怪道人在卖这黄皮子和狐狸,那黄皮子一见我便双眼落泪发出呜呜的哀鸣,我一时心软便花大价钱买了,带回w市,就放在我家院里那鸡窝边上的墙洞养着。”
张二全刚喝了口水,一听差点水没喷出来。
这老头挺有创意啊,黄鼠狼养鸡窝边上,你丫是怕它进食太远累着?你有考虑过鸡的感受吗?
刘老头的鬼魂大概也有点尴尬,说道:“我本想着,养段时间就给它送走的,哪知它慢慢成精了,还赖上我,在我那小院里一住就是30年,怎么请也不走,我每天只得养些鸡喂它。”
原来如此,张二全还道刘老头这么爱养鸡呢,原来都用来喂黄皮子了。
刘老头的鬼魂继续说道:“所以你每次来偷鸡蛋,我都警告你别来,就怕这黄皮子哪天对你下手。”
张二全摸了摸鼻子,自己以前没领会精神,只当是这老头抠门呢。
“那按理说它该感谢你才对,怎么对你下如此重手?”张二全疑惑道。
“哼哼,畜牲就是畜牲,你待它好千日它记不住,一旦有片刻对它不好,它就要反咬你一口”刘老头的鬼魂哼道。
刘老头说到这又叹了口气:“那日在张老楼上看到你偷走最后一只鸡,我心里也下定了决心,于是晚上便回去跟那畜生商量,希望他能在我死后搬走,如果同意我就继续养鸡,直到我死为止。
可我刚到家,那黄皮子大怒质问我未何不再养鸡。我跟它协商不成,反被它上了我孙儿的身,将我小孙儿折磨的死去活来,我怒火中烧,取出菜刀就要砍它,结果你也知道了,我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是一只妖精对手,好在它没对我孙儿下杀手……”
刘老头缓缓说完。
升米恩,斗米仇!
张二全叹了口气,无底线的好,只会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这样的故事古来有之。刘老头的一时之仁,却给自己埋下了杀身之祸。
张二全想了想说:“那既然它已将你杀死,你还来找我作甚,你这一大把年纪了,不会想着让我给你报仇吧?就算要报仇你得找张老头啊,他道行深,定能收了那黄皮子。”
若是刘老头真让他去找黄皮子拼命,这活他可不敢应。
那黄皮子可是修炼成精了,自己连个命师学徒都还不是,去了跟送死没两样,再说了就吃了只鸡和几个鸡蛋犯不着用命还吧。
大不了以后有钱了多买点纸烧给你个死鬼得了。
刘老头看着张二全说道:“张老有难言之隐,不能离开那楼太久!况且你以为我说那畜生会来找你是假话?”
可不就是假话嘛!我跟它无怨无仇的来找我干嘛?
见张二全的表情,刘老头冷哼着:“你想想这事是什么起因?那最后一只鸡被你偷吃了,你自然就沾上了因果。”
张二全一脸无语。
妈的,这么说还真是那么回事,要不是最后一只鸡被自己“借”走了,刘老头也没这么快下决心,那黄皮子见有鸡吃也不会发怒,刘老头也不会这么快变成死鬼。
这都是我的错?
一切理顺之后,张二全一拍大腿,紧张道:“靠,这咋整,那黄皮子不会弄死我吧,王老鬼你可得护着本公主,,呸,本主公,你发过誓的!”
书生鬼王谌信誓旦旦:“主公放心,若主公有个不测,我兄妹七个必定会替主公报仇。”
“呸”张二全翻了个白眼,说的什么鬼话,报仇有个屁用,我要活着!
“不好,那畜生来了”刘老头一脸惊恐。
张二全还在想对策,被吓了一跳,双目圆瞪,胯下一凉,又尿裤子了,还好刚才尿了还没干,两鬼都没发现。
好不容易适应了鬼,又来了个妖,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二全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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