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一愣,怎么是这么个陌生的称呼,但他经验丰富,又在精神空间内细想了片刻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小人去玉泉求亲,却见香主到了那边的地沟里。”男子说着话,恭敬地把他放下来,又把手上的铜棒放在他一边。
任我行明白了,自己当时濒临昏迷,随便挖了个地洞,就打算沉睡,当时只感觉前方一空,以为是到了什么地道里,没想到竟然是一条地沟。
看了看他,只见他身体被晒得黝黑,身上穿着一身碎布衣服,只能说勉强算衣服,其实已经全部都是补丁,根本认不出哪一块是原来的部分。
当下也明白了,对方肯定是丰城之人,这是把自己当成了白莲教的香头了,道:“多谢你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侯住,当不得谢。”侯住搓着手,颇有些局促地道。
任我行看了看他,道:“我们先回丰城再说。”
“哎,好嘞。”侯住连忙道,就要起身背他。
“不必如此,我也走两步。”任我行直接拦过后,问道:“你咋不穿鞋呢?”
侯住爱惜地摸了摸鞋,道:“脚磨破了还可以长好,鞋磨破了就长不好了。”
任我行一愣,只感觉鼻头有些发酸,再也没有了谈性。
一路上走着,倒是颇为安静,侯住本身就有些局促,哪里会开启什么话题,任我行沉浸在体内,感受着葵花秘药的毒素。
这毒太过于霸道,每次都对体内造成了重大的影响,看样子还要有个两三次,才能彻底的排除出去。
四周大部分都是一些村民在辛勤地劳动,偶尔还有人认识侯住,但是大多都是打个招呼,有些人只能用目光示意,没有精力多说些话。
不一会就到了丰城,仔细地看了看,却是发现这地方也是不凡,大青山仿佛双臂一般,把此地给牢牢护住。
又用金蚕蛊感应了下四周,却感觉到了一种奇特的吸引力,心知有宝贝就在前方。
当下指了指前方山脉的东头道:“侯住,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侯住抬头看了看,神色有些肃穆,道:“那里是蟠龙山,住着苍龙老爷。”说着话,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任我行一惊,连忙使用了迷魂之法,让他把这段给忘了,白莲教不管什么手段,总之装神弄鬼是一定有的。
既然有这些手段,哪能不对身边的神话传说下手,每个香头估计都能说出一二来,而他这么一问,自然算是暴露了身份。
但他对此处倒是颇有兴致,自从查了九龙山的隐秘,他就对什么龙之类的名山信息大为感兴趣。
当下又问道:“苍龙?有什么神力吗?”
侯住已经被催眠,呆滞地道:“苍龙神力最为广大,群龙内斗之时,只有苍龙老爷能调停,压住黑云。”
……
任我行整理了他所说的一些只言片语,这才发现,大青山其实也是一座九龙山,有着九条神龙。
每次山上黑云骤起之时,就是神龙在内斗,而九龙中的苍龙,也是最为强大的龙王,就住在这蟠龙山的蟠龙洞中。
二人说着话,不一会就到了丰城,也随便看了看,发现这是一座凄惨的城市,也只能勉强说是城市,其实都是一些矮小的土墙,和农村的矮房差不多。
大部分人的建筑也是十分的简陋,只有一角用泥和草混杂的土墙建成,而另外的地方却是用草直接扎了起来。
里面住的人都和侯住差不多,每人都是被太阳暴晒,使得满脸黝黑,不过他们大部分都没有穿布衣,反倒穿着一种褐色蓑衣。
本来想上前看看,研究一下这种衣服,但是他们却在一起听着香头讲经,神色充满希望,却是一副自然和谐的样子,他也没有再上去。
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上以后,见到最和睦的一副场景,甚至连少林寺都有所不及,倒是不想破坏了这副景色。
而就是这么普通的一座城市,却让他的心头不住地警示,源头就是那座蟠龙山,甚至给他的感觉是哪怕修为恢复,恐怕也不能落得了好。
跟着侯住一路上就到了他的家里,路上也施展了些许迷魂之法,让别人不注意自己,到了地方却是一惊,本以为他还能穿布衣,家里应该不错。
看见此地,才发现,这哪里是人家,这整个就是一草窝,比刚才路过的穷苦人家还要穷。
因为人家还是家徒二壁,而这侯住家连一壁都没有,整个屋子都是秸秆做的,下方有着石块压着,直接隔成两间,防止风吹,拢共才是十几个平方。
而他刚进屋,就见一人赤着身子走了进来,嘴上道:“老侯,咋回事,穿我的衣服不给我了?我都叫了你几声了。”
任我行看着他赤身裸体没有丝毫不适,忽地明白了一句话,羞耻是奢侈品,你要让一个赤贫之人懂得羞耻,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你才是最可耻的。
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这才明白,侯住这家伙是为了求亲装样子,才借了身衣服,连忙解开了他的催眠。
“刚才是你叫我的啊,一下没听见。”侯住连忙道,直接就开始脱衣服,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说好了直接还到我家的,想要多穿会就直说。”那人骂骂咧咧地接了过来,看了看上面,怒道:“你还干活了?你看上面的土,我平时都舍不得穿,你这是干啥?”
侯住只能裸着身子,在一旁满脸堆笑。
任我行并没有说话,像这种情况,自己明面上什么东西都不能给他们,因为他们压根守不住,只能默默地看着。
但那人也只是嘴上说说,穿上了衣服,同样把鞋提溜在手上,走了出去。
任我行见没有人进来了,连忙收了迷魂之法,看了看这家人,竟然有着六口人。
一名男孩,看着已经有个十七八岁,还有两个小的,一个女孩四五岁,另一个男孩两三岁。
而在一侧还有一名中年妇女,看着和侯住年龄差不多大,应该是他的妻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
这些人对侯住的赤身裸体没有半点惊讶,反而每人的眼睛瞪得溜圆,齐齐地盯着任我行发愣,怎么家中突然就出现一位穿着布衣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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