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楠至见她泪眼盈盈,要哭而又忍住不哭的样子,好像有说不出的隐痛似的,当真委屈了她。
他强忍着疼痛搂她入怀,安慰道:“名分而已,迟早都会有,等你的身子养好了,我们就去香格里拉举办婚礼,你想要的世纪盛宴,我会亲自着手去办。”
记忆如潮水涌来,说这话时,他脑海里却浮现季寥当年穿婚纱时的画面,她微笑盈盈很腼腆,一路走在红毯上,她都没敢偷看他一眼。
心,莫名失落了一角。
他猛的紧闭眼睛止住胡思乱想,却发现徒劳无功。
原以为闭上眼睛就可以关闭想念季寥的阀门,可错了,越是这样强制性的举措,越是无法消除在满脑子里晃动的人影。
烦躁不安又惶惶惊悚,不由得搂紧了怀中的女人,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一般。
以为这样做就可以甩开季寥笑颜如花的画面,可耳畔萦绕的全是缠绵时的回音。
啊,怎么回事嘛!
触动伤口渗血,以为痛得麻木了,就可以忘记季寥,可躁动不甘的心翻江倒海,只记得她一个人。
他搂得越紧,程双双心中的明镜越亮。于她来说最残忍的事,不是没遇到爱的人,而是遇到却最终错过;于她来说最伤心的是他爱过自己,最终又因为别的女人而移情别恋。
她始终明白自己是个没有名分的第三者,却又不甘心放手退出,声声落泪,“我融不进你的世界,总是好慌好慌,害怕你会突然抛弃我,忍不住想生气,想要以不同的方式占据你的心。”
余楠至的内心煎熬极了,但还是忍不住轻抚她的头给予承诺,“别担心,日后我出席什么活动,站在身边的女伴都是你。”
承诺一旦说出,不履行是要遭天谴的。
程双双埋头落泪,小声拒绝:“我怕我的病会影响到你的出行。”
“我会带家庭医生前往,所以别再胡思乱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比你更重要。”
“那……”想起他刚才在病房和老管家说的话,程双双咬了咬唇,面色堪忧地问他,“你说你想要季寥做你孩子的母亲是什么意思?”
余楠至身子一僵,更加用力地搂紧她,好似在掩饰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情,心痛道:“我只想要她孩子的脐带血救治思念,仅此而已。”
程双双不信,倘若季寥怀上余楠至的孩子,那他还能守住承诺只要脐带血而已吗?
想到此,她不想有任何对自己不好的事情发生,就算是幻想也不行。
她沉默了半晌,方才小声地回话,“其实我也可以生下孩子来救治思念。”
没想到的是,余楠至当场拒绝了,“你的身子太弱,不适合。”
没有犹豫的拒绝彻底击碎程双双最后的理智,含着泪的眼眸划过股股浓重的杀气,一瞬淹没了所有。
对于他的决定,她默认了,却计上心头。
两天后的发布会,程双双真的成为余楠至的女伴,这也是她活着回来时,第一次面对所有人。
此刻的她身着大红礼服光鲜亮丽,站在人群中聚光灯下美不胜收,瞬间夺取了许多人的目光,一点也看不出她有病。
而余楠至却在茫茫人海中搜寻着某个人影,他希望见到她,迫切的想要。
季寥和王特助还有一个新买来的保镖到场时,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她身上。
今夜的她,光彩耀人,迷醉了在场的男士。
面对镁光灯的照摄,季寥大方一笑,优雅知性的顺着红毯一步一步向前。
众人眼里的她,身材姣好婀娜多姿,如灵蛇般妖娆。露肩高叉黑色晚礼服映衬得肌肤胜雪;波浪黑发盘起,别了一朵黑紫色的玫瑰烘托着,淡淡的灯光下宛如天鹅一般高贵冷艳,尤其是那双白皙迷人的长腿,在黑色中绽放着无声的诱惑。
看向程双双和余楠至时,季寥邪魅的双眸中迸发了恐怖的杀气,直让程双双心头一紧,不由自主的撇开视线没敢再看她。
然而,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有人给她撑腰一样,就当着季寥的面将手搭在余楠至的肩头上宣示主权。
但!
当程双双看到季寥身后的保镖时,整个人踉跄了下,没差点就摔倒在地,还是身后的老管家帮她稳住了。
她慌了,愣是想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他应该随波逐流才对啊!
几人的心思各有不同,从死寂中回神的余楠至隐忍着狂躁,目光如豺狼虎豹,盯着暗夜里的女神一语不发。
他以为季寥的美遗留在某个夜晚终是再也寻觅不见,没有想到,她的美可以是多种多样的。
季寥婷婷袅袅地抵达余楠至身边,勾唇浅笑,无视他们千变万化的神色,接过主持人的话筒,在众人面前聚光灯下优雅大气地说了一段话:“谢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我们的发布会,今天我在此宣布,A大集团由我和我的前夫共同掌管,往后,若大家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来找我商讨。”
简短的一句话让会场里爆发响亮的掌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纷纷露出赞赏又欢喜的样子表示欢迎。
在季寥旁边,程双双穿得再美,也被众人忽略了去,上不了台面的三儿不值得大众为之欢呼。
从前比不过季寥,如今也比不过,这是程双双心尖的痛,怨念翻涌,淹没其身。她紧了紧拳头,愤恨地瞟了一眼那高贵的女人,却又因为老管家在旁拨弄她的手,才促使她压下可怕的想法,遂而换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姿态端着酒杯摸索着上前。
“寥寥,许久不见,你真是长大了。”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
曾经的导火索出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她们二人。
季寥颔首,无视她的话,将目光落在台下,微微含笑,与大众开起玩笑,“我仿佛出现了幻觉,曾经死在一场大火里的闺蜜好像就在我旁边说话,好慌啊,她是以什么姿态出现,是面目全非张牙舞爪还是楚楚惹人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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